薄凛不动神色地研判着陆温暖,目光锐利得仿佛能从外向里看穿她。
他菲薄的红唇往上画起一道迷人的弧线,眼底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你那点伎俩在司南柏的面前装下就好了,在我的面前没必要。”
陆温暖担心自己实在忍不住,冲着薄凛发火。
于是,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薄先生,我回去给你准备晚饭吧!”
她惹不起,总能躲得过吧?
可她头晕乎乎的,腰腹部酸软得用不上力气。
软得都不能支撑住身体,只能搀扶着病床边沿慢慢地站起来。
双腿不受控制地酸软起来,陆温暖使劲咬紧牙关,艰难地挪动步伐,一步步往前走去。
薄凛双手环绕在胸前,冷眼旁观着陆温暖勉力在挣扎。
他讨厌口是心非的女人。
她要自讨苦吃,就由着她折腾好了。
陆温暖往前走了几步,身体越来越软,双腿根本支撑不起全身的重量,彻底失去平衡。
一个重心不稳,身体踉跄地直往前栽去。
眼看着她就要以狗啃式的姿势跌倒在地面。
一只手猛地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肢,再用力地往后拖去。
然后她的后背撞着坚硬结实的男性胸膛,鼻尖嗅到那股冰洌的沉木香袭来。
耳畔传来他高傲的嘲讽声,“嘴巴硬是最没用的。”
社会上的聪明人都是嘴软心狠,背后捅刀子。
薄凛抱着陆温暖旋转了一个身,又把她安置在床头,叫来医生。
陆温暖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越来越困。
后面实在支撑不住,直接晕睡过去。
薄凛沉着脸坐在旁边,而医生战战兢兢地帮陆温暖检测体温。
“高烧39.2度,她额头的伤口沾了水,又没有得到完好的护理,应该是伤口引起的高烧。”
薄凛扫向她额头的伤疤。
上次,他就发现伤口有化脓的迹象,本想提醒的。
转念一想,她是个女人,肯定会注重外貌。
他没想到小东西根本没有处理,还任由伤口化脓,溃烂,变得更加严重。
他蹙起剑眉,凝声命令道,“不准留下疤痕。”
她一个女人身上有那么多伤疤,实在不像话。
更何况,他摸起来也不舒服。
医生知道身边的神秘男人是当地政府的贵宾,小心翼翼地应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这不是你尽力的事,而是你们医院必须做到的事,也要除掉她手背的疤痕,后背的疤痕。”
医生面露凝色地点头,“好的,薄先生。”
等陆温暖的烧退后,确定无恙。
薄凛右手撑着下巴叮嘱薄二,“你把那个老曾带来!”
薄二犹豫着问道,“少爷,您要亲自见他吗?又或者我去处理?”
哪怕陆荣生来求见自个少爷,都未必见得了,更何况是陆氏集团的一个会计。
他薄二出面都相当给面子。
薄凛看向躺在病床,整张脸皱成苦瓜的女人。
他答应了她见老曾。
薄凛不容置喙地命令,“去!”
薄二恭敬地退出去,在走廊处碰见薄大。
薄大的额头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脸色阴郁暗冷。
薄二心虚地喊道,“老大。”
“哼!”薄大冷哼一声,不悦地挑起眉讥讽。
“我可不敢应你,现在你才是少爷的红人,说不定改天我就要喊你一声老大。”
薄二摸了摸鼻尖,好声相劝道,“你最早跟着少爷,你永远都是我们护卫队的老大。”
薄大用力推开薄二,再往里走去。
“薄二,你攀着那个女人想要飞黄腾达,但你也要想清楚她的根扎得牢不牢。她自己都站不稳,小心那天树倒下,把你自己砸死。”
薄大带满身的怒火离开。
原先老爷叮嘱他帮照顾下陆温暖,不由地说了一句好话。
谁知,他反而得罪少爷,遭到流放在外。
等他靠着姜希汶好不容易回到少爷身边,才几天时间,他又因为阻拦陆温暖。
他当着众兄弟的面不停地磕头认错,磕得额头伤痕累累。
最关键是他又惹起少爷的不快了。
但陆温暖没有为他说一句好话,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不由得从内心开始憎恨陆温暖,要是嫁给少爷的人是希汶小姐。
希汶小姐是个心善的女人,而他也帮希汶小姐办过不少事,现在他肯定是少爷最信赖的人。
这么想着,他暗自给姜希汶发了信息。
陆温暖难受地睁开眼。
入眼便是一片苍茫的白,还有凄惨的蓝色。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腰间像被铁链紧紧地缠绕住。
紧得她动都动弹不得,脖颈处还有温热的气息吹来。
她艰难地回头,一张俊美如画的脸庞映入眼帘。
一时间,陆温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