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下文。
午怀虽然没有跟林珞打过交道,却听说此人的脾性很怪,而且淡漠寡言,可大多数人又说不出他究竟哪里怪?哪里寡言?而午怀也不是什么善谈的人,所以没有再往下追问,将视线从林珞身上收回便紧紧的盯着前方。雨丝斜飞,跟成了精似的飘在他身上的盔甲上,那一颗颗正形鳞甲沾满了雨珠,泛着刺眼的银光。
一路沉默,等到了双德门,林珞才终于有了反应,他朝午怀拱手:“午将军,可能要麻烦你将安王府的人员名单和当年皇上府邸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再查查人员名单上可有人尚存?现在何处?”
他语气客客气气。
“好,明日送到。”午怀字正腔圆。
“多谢!”林珞下颌一点,转身上了马车,又撩开帘子提醒一句,“午将军,万事需谨慎。”
午怀向来不喜欢被人支配,更不喜欢他人提醒自己如何办事,何况他堂堂金吾卫上将军却要听命一个庶民,心里有些波动是难免的,可孰轻孰重他懂得拿捏,自不会露于人前,该办的,他会仔仔细细的办好。
“林大人放心,本将军办事向来谨慎。”
“如此便好,那就告辞了。”
马车驶离,青石板上再次响起“咯咯噔噔”的车轮声。
午怀望着远去的马车,那道深鸷的目光久久未收回……
林珞静坐在马车里纹丝不动,只是眉宇间透着的忧虑与深思却越来越浓,犹如他此刻心底萦绕不散的那团困惑。
他在想……那个无端出现在自己后背上的字!
那个被老鬼抱回鬼市的雪白婴儿!
浅山寺突然消失的高僧!
一夜之间迁离长安却不知所踪的安王府的人!
种在皇上体内的寒蛊!
以及那块已经真相大白的敦煌壁画!
这些怪异之事,都牵扯着同样的时间——四十四年前。
而本着多年来办案的经历和心中强烈的预感,他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
回到府上已是深夜,他将湿透的朝服换下后已经很累很累了,太阳穴也突突作疼,精力耗尽,身心俱疲。
福伯给他准备了一碗参汤送了进来:“老爷,你都已经辞官两年了,皇上这次突然急召,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最近会比较忙,也会跟金吾卫的上将军午怀多有来往,他若来府上,你也不必拦着,只是对外不要说。”
“金吾卫?”福伯不大明白,但还是应下了。
第二天晌午,午怀就来了。
他办事效率的确很高,去了一趟户部,将安王府的人员名单和当年皇上府邸的名单全部找了出来,两本册子齐齐送到林珞手上。
安王府27口人,现如今无一人尚在,即便真有活者,也杳无音信,而当年皇上府邸人员共42口人,根据户部所记,如今只有三人尚在,两男一女,都安顿在长安城里。
午怀严肃道:“我会去找这三个人问清楚,看看当年皇上病重喝下血药的事他们知道多少,一有眉目,我会告诉你。”
可林珞却说:“罢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林大人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