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这个孩子，他在爸爸的怀里歪着头，用眼睛看着我，露出的眼神极为狡黠。

不过，转瞬即逝。

咬了半天，在警察来之前，野狗都跑了，剩下血肉模糊的程先生躺在地上。

有胆大的凑过去，却也不敢靠近：“师傅，师傅？你咬牙等等啊，警察马上就来。”

老二抱着孩子说：“他是我孩子的恩人，多少医药费我都出。”

众人看他，都没有接话茬。

我也走过去，程先生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两只手还捂着脸，似乎是没有了呼吸。

就在这时，老三说道：“他在说话，说的什么？”

旁边有个上了岁数的说：“他在交待遗言，你们谁上去听听，别等他咽气了就不好了。”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我。

谁让我是他助手呢，我裹着棉袄，走上前。还没等过去，老二说道：“小师傅，你看你袖子都被狗扯开了，等我给你买件新的。”

我棉袄的袖子确实被狗撕烂了，幸好没伤及皮肉。

我看了一眼孩子，他紧紧抱着爸爸。

老二推了一下他儿子，“快说谢谢。”

“谢谢叔叔。”小孩狡黠地说。

我抹了把脸，这人绝对是个高人，有秘密。既然高人不戳破，我也没必要说什么。

我蹲在地上，“老程，有什么话要说吗？”

程先生一只手捂着脸，另一手全是血，动也动不了。用极为气虚的声音：“怀，怀里。”

我喉头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探进他的怀里。

只见内兜硬硬的，好像装着一个盒子。

拿出来看，果然是个类似装戒指的小盒子，外面裹着一层红绒布。

“里，里面，是我儿子……”程先生喉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很勉强才能听清楚说的什么。

“上师答应……他能在我身边……找上师……我死而无憾……”

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小到不可闻听。

我看看周围，这些人都在看着我。

我喘了两口粗气，慢慢把盒子盖打开，里面是一个密封的塑料布。

塑料布里装着白黑色的硬灰，还有几根头发。

我没看明白是什么东西。

孩子多了一句嘴：“是不是骨灰？我看过爷爷烧成灰，就是这样。”

老二喝道：“闭嘴，小屁孩你懂什么，别乱讲。”

我心里一紧，或许真是骨灰。赶紧把盒子盖上。

如果真像程先生说的，盒子里是他儿子。说明他儿子已经死了，都烧成灰了。

难怪他会跟着上师……上师答应说，能让死去的儿子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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