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他爸能看出是心乱如麻,说不知道。
旁边有人说话,“村长,你不放心,给你儿子打个电话问问。”
这一嗓子提醒了在场的村民们,很多家里都有人出去打工或是上学,众人掏出手机纷纷打电话问询。
能看出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焦躁和惶恐,到了年底,马上过年,真要出了这么个事,日子还过不过了。
凡是有亲人在外面的,打电话时候都捂着嘴,一个个焦急万分。有打通的,有没打通的。
没打通的,心急如焚,手都在发抖,换成发信息问。
现场乱作一团。
村长抖抖肩膀上的棉衣,也拿出手机,给自己儿子打电话。
这时候旁边不少人看到了我,纷纷说:“还是老马家英明,不让孩子学习那么好,毕业就是家里蹲。这样最好,省得到外面操心了。”
我有些尴尬,也不知他们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村长明显得到了好的反馈,表情瞬间变得轻松,抖抖肩膀上的衣服,那个满足感真是欠揍。
我在旁边道:“麻杆没事?”
“没事。”村长满面春风:“他还在学校,过些天才能回来。我嘱咐他小心,宁可晚回来几天,也别赶极端天气。注意安全嘛,人人有责。”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人群里有人“哇”一声大叫,“我闺女也在车上。”
在场那么多人全都震住了,都看过去。
喊的人叫喜婆子,她男人名字叫什么喜,她跟着男人的名字走,加上上了年岁,村里人都管她叫喜婆子。
喜婆子的闺女小学也是我一个班的,小名叫妞妞,长得小小矮矮的,但学习极好。完全靠自己进了镇重点,省重点,最后上了大学。
我记得她家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村敲锣打鼓放鞭炮,把家里老底拿出来办流水席。
很多人都说,这一家子行了,熬出头来了,闺女以后再留个学,找个洋女婿,把爹妈再接到国外,这辈子就没白活。
谁成想,妞妞也出事了。
现场大乱,所有人乱起来。
不知怎么搞的,小狗子他爸竟然没那么悲伤了,反而面有喜色。
村长老史头高呼一声:“还有谁的家属在车上,咱们一块去认尸。”
这话说得真难听,让人不舒服。可村里人都不计较,该幸灾乐祸的偷着乐,该悲伤的忙着哭。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裹着棉袄回家。
早饭摆了一桌子,所有人都等着我吃饭,见我郁郁回来,便问怎么了。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
家里人面面相觑。
苏珊咬着牙说:“这都是我的问题。我不该看到那个跳舞的人,他们就不会死。”
她“腾”一下站起来。
二丫姐拉住她,问干嘛去。
苏珊道:“我去捐款,给那几家受害者。”
奶奶“啪”一掷筷子,喝道:“你给我坐下!”
苏珊愣愣地看着她。
奶奶道:“老头子,去,把门都关上,院门也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