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满大禾家出来后,苏珊跟我说,等去满大禾亲戚家驱邪的时候,能不能带上她。
我烦躁地挥挥手,“不一定去呢。我还没想好。”
苏珊很尊重我,没有多说。
村里的丧事一直在筹备,而且出殡的日子还要岔开。满大禾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从我家阳台能看到她们家院子,天天都是人来人往,到了夜里,也是灯火通明。
有一些村里老娘们,上满大禾家,加班加点地叠金元宝银元宝。院子里每个墙角都堆着成成麻袋的纸质祭品。
这种情景,真是让人压抑啊,又是临近年终岁尾,心头沉沉的压着,让人喘不上气。
也不知道满大禾去没去老刘家,去核实那顶帽子。
想到这儿,心情有些沉重。这两天不喝茶了,感觉太温和,还是喝黑咖啡刺激一些。
好几件事都悬而未定,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
我刚提起热水壶打算冲咖啡,就看到院子外跑来好几个人,咣咣咣砸门。
爷爷从院子里跑出来,打开门。
村民黄杠第一个冲进来:“老马,坏了,嫂子受了重伤,怕是……”
我正在二楼阳台,居高临下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说的嫂子,就是我奶奶。
我放下热水壶,外衣都没穿,直接从二楼跑下去,来到门口,大声问:“我奶奶怎么了?”
黄杠道:“刚才在村口嫂子在超市买东西,买完了跟几个人往家走,具体情况我也没看到啊,都说是走着走着,打滑了,一头撞在树上,血流了一滩,人就……”
我推开所有人,撒腿就往外跑。
黄杠在后面喊:“已经叫救护车了,就在大槐树那!”
我这个急,满脑子都是奶奶,心跳加速。奶奶啊奶奶,可千万别出事!
离着大槐树还有很长的距离,我心急如焚,猛然提速。
眼瞅着拐了村路就到,突然脚下打滑,一个没注意,重重摔在地上。好悬没把我摔吐血了。
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草堆里的绳子,这才止住下滚之势。
我看了一眼,心底发寒,再翻一下就是河沟。河沟距离我摔的地方,足足有两米多的高度,下面砌着水泥墙。
也就是说,我再多翻一个滚,就从两米多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残啊。
有村民发现了我,过来把我拽起来。我全身都是烂泥烂草,估计脸色也是惨白。
“小玄子,是不是着急你奶奶?这孩子真孝顺。”村民们说。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急救车的警笛声,车子到了。我谢过这些村民,咬着牙,瘸着腿跑过去。
绕过村路,便是大槐树,看到有护士和医生下来,推着担架车往急救车上送。
周围一群人围着看。
医生做了登记之后,说:“家属是哪位,跟着一起去。”
喊了两嗓子,正奇怪地看着村民的时候,我赶到了,“在这儿,在这儿。”
“你是伤者什么人?”
“我是她孙子。我,我奶奶怎么样?”我颤抖着声音问。
医生正想说什么,叮咚一声,我手机来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