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眸光一暗,横剑格挡,鬼爪“铛”的一声抓在剑身之上,顿时火星四溅。
一股巨力从剑柄传来,震得陈木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坏我的事?”
那鬼物怪笑连连,身形在虚实之间不断切换,攻击诡异如幻影,让人防不胜防。
眼看就要落了下风,只听身后一声暴喝。
“你们让开!”
只见齐桓身体靠着墙勉力支撑,眼中却带着一丝决绝之色。
他猛地张口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迅速结印,左手迅速探向怀中,再掏出时,掌心已经多了一物。
与此同时,陈木一把拉上刘子明急退数步,在攻防交错的间隙仍是瞥清了那东西。
一块巴掌大小,色泽暗沉,边角已经被摩挲地圆润光滑的老旧惊堂木。
那木料看上去极为普通,但上面隐隐流转着一层极其微弱的淡金光晕,透着一股肃穆之气,与周遭阴邪之气格格不入。
“城隍令?”
那鬼物第一次发出了惊疑之声,迷雾中的身形都似乎因此而微微一滞。
“孽障!真当自己可以在王法之下无法无天不成?”
齐桓强提一口气,将那惊堂木高高举起,口中极速诵念着一段古朴咒文,声音忽高忽低,带着奇异的韵律。
与此同时,右手并指如剑,唇边一抹,蘸着口中的舌尖血,凌空疾书,画出一道道血色符文,与咒文相互应和。
“云梦城隍,听吾号令!阴司诸吏,速来助阵!厉鬼作祟,残害生魂,扰乱阳间,特请城隍法驾,镇压邪祟,以正阴阳!”
最后一句,齐桓几乎嘶吼而出,咒语声在寂静的街道上久久回荡,那惊堂木上金光大盛。
几乎同时,他将那块浸染了鲜血的惊堂木朝着地面虚拍而下!
“咚!”
一声闷响骤然荡开,已经惊堂木虚拍之处为中心,一圈肉眼难以察觉的金色波纹极速扩展开来,所到之处,空气中的阴冷之气似乎都被削弱了一分,甚至那鬼物周身迷雾都滞塞了一瞬。
渐渐的,在半空之中竟然投射出一道虚幻的牌坊轮廓。
那牌坊高约五丈,形制古朴,朱红立柱,宝蓝门楣,上刻“阴阳界”三个大字,虚影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有阴司鬼吏从中走出。
这是朝廷赐予州府以上镇妖司直属官员的“城隍令”,以经过特殊炼制的惊堂木为媒介,配合咒文和自身血气,可在紧急情况下,召唤当地城隍阴司前来助阵。
阴司手朝廷敕封,掌管一地阴阳之虚,对鬼物邪祟有天然的克制和管辖之权。
“这是镇妖司特制的城隍令,能召唤城隍,齐头儿居然有这个,看来天不亡我啊!”
刘子明眼中露出希冀之色,小声对陈木解释,等着看到阴风席卷,鬼差提着锁链现身的景象。
陈木却仍然眉头紧锁。
他的感知要比刘子明敏锐的多,此刻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牌坊虽然显现,但是却一片死寂。
没有阴风,没有鬼影,没有锁链破空,更没有城隍爷为威严法相现身。
齐桓的脸色逐渐变得难以置信,仿佛他刚刚拼着伤势加重也要施展的秘法,只是投入深渊的一颗石子,半点涟漪也没有激起。
他的脸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持着惊堂木的手臂也开始微微颤抖。
再次咬破舌尖,喷出第二口精血,洒在惊堂木上,金光再次猛然爆涨。
“云梦城隍,听吾号令!”
这一声带着焦急和惊怒,然而,牌坊后依旧是一片死寂。
别说是城隍法驾,便是半个鬼差的影子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这城隍令乃是朝廷正法,直通阴司律令,为何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