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东京,皇宫,福宁殿外广场上。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气氛,已是荡然无存,穿着各色官袍的文武大臣,黑压压的一片,不时地交头接耳。
“昨夜......听说楼那边......”
“禁军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恐怕捂不住啊!”
“堂堂天子,竟死于烟花之地,可悲!可耻!”
“福宁殿后园到底怎么回事?听说死了好多高僧真人?”
“何止!禁军也折损了不少,据说连靠近都难......”
福宁殿,殿门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殿内,光线昏暗,已是点燃了宫灯,这里的气氛,竟是比殿外更加凝重压抑。
皇后郑氏,坐在御阶旁的凤椅上,双眼红肿,手中攥着一丝帕,却已无力哭泣。
今年刚被册立为太子的赵桓,立于御案前,年方弱冠,身形单薄,平日还算清秀的面庞,已是不见血色。
此刻正眉头紧锁,嘴唇紧抿,眼神之中满是惊惧、茫然,以及无措。
殿中,几位朝廷重臣,或是欲言又止,或是目光闪烁,后是忧心忡忡。
死一般的寂静在殿内弥漫,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
“报!!!”
凄厉的尖呼,陡然从殿外传来,穿透沉重的殿门,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紧接着,一个内侍未经通传便撞开殿门,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手指颤抖地指着殿外方向:“圣人!太子殿下!诸位相公!不好了,那人......昨夜那人......又......又出现了!”
皇后郑氏啊地惊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太子赵桓面色惨白,双股战战,牙齿咯咯作响,若非扶着御案,怕是已瘫倒在地。
几位重臣也是吃了一惊,可到底还是比皇后和太子赵桓,要镇定许多。
“那人在何处?"
“迎......迎真宫......”
......
迎真宫。
自从赵佶痴迷修道后,皇宫深西苑,便新建了这么一座宫观。
里面收藏着赵信耗费无数心血搜罗而来的各种道门典籍、符?和法器。
所以,这里的守卫,极其森严。
当秦渊出现在那绘满云纹仙鹤的朱红宫门前时。
守卫在此的上百名披甲禁军和数名值守道士,瞬间汗毛倒数,如临大敌。
此地,距福宁殿并不远。
昨夜福宁殿后园出现变故时,他们也曾闻风而动。
更曾远远窥见那道青衫身影,如何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平日里被奉若神明的高僧真人们一一击杀,将无数精锐禁军视若无物,从容离去的画面。
哪怕一夜过去,那无可匹敌的威势,那神乎其神的手段,仍旧是历历在目。
“站住!皇宫禁地,擅闯者死!”
为首的禁军校尉强自镇定,抽出腰间佩刀,色厉内荏地喝道,声音却带着颤抖。
身后禁军士卒也纷纷举起刀枪盾牌,结成防御阵型,但眼神中的恐惧难以掩饰。
几名值守道士,更是面无血色,瑟瑟发抖。
秦渊对着毫无底气的喝止,置若罔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向前。
“上!”
禁军校尉一发狠,怒吼一声,便挥舞腰刀朝秦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