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
这个词像一根刺,扎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给我五分钟。”
……
半小时后,当杰西卡再次走出来时,武延祖吹了一声口哨。
她没穿礼服,那不符合她的风格。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外面套着一件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大衣,下身是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和一双高跟短靴。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脸上化了点淡妆。
依然冷酷,但多了一份都市女性的干练和惊艳。
“不错。”武延祖绅士地拉开了车门,“像个人样了。”
“再废话我就把你的头按在车窗上。”杰西卡钻进了车里。
车子启动,驶入曼哈顿的璀璨夜色。
“为什么是我?”杰西卡看着窗外飞逝的灯光,突然问道,“你可以带着纽约的任何一个超模去。”
武延祖手里端着香槟,转头看着她。
“因为她们只会对着我假笑,问我能不能给她们买个包。”
“而你,”武延祖笑了,“你会在我想装逼的时候,给我一个白眼。这让我觉得真实。”
“……你有病。”杰西卡转过头,但嘴角却不自觉微微上扬。
武延祖也把脸转向了窗外,但目光并没有聚焦在窗外繁华的街景上。
对于前世身为华国人的他来说,圣诞节这天通常意味着商场的打折促销、情侣们的开房狂欢,或者是必须要送给柳星如那个贱人一个昂贵的包包。
他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对这种洋节更是无感。
但这一世的这具身体,却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关于家庭的记忆。
那些记忆在酒精的作用下,偶尔会翻涌上来,带着一丝刺痛。
安东尼·斯塔尔的童年充斥着昂贵的礼物和空荡荡的大房子。父母总是很忙,忙着赚钱,忙着社交。他在寄宿学校度过了大部分节日。
不过现在,他是祖国人。
全美利坚都在等着他在推特上发那句“MerryChristmas”。
“你在想什么?”
身边的杰西卡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在想……”武延祖转过头,目光在她胸前的毫不掩饰地扫过,“……我为什么没给提前你准备一套低胸晚礼服。”
“滚!那裙子开叉太高了。如果打起来,我会走光的。”
“那就别打架。”武延祖伸出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散发,“今晚是休战夜。我们是去喝酒的,不是去拆房子的。”
“希望如此。”杰西卡嘟囔道,“我讨厌这种场合。大家都戴着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面具是文明的基石,亲爱的。”武延祖轻笑,“如果不戴面具,人类早就互相撕碎了。”
“那你呢?”杰西卡突然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戴着面具吗?安东尼。”
武延祖愣了一下。
他看着杰西卡棕色的瞳孔,那里倒映着一个英俊到无懈可击的男人。
“我?”
武延祖缓缓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我就是面具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