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代男子,能这般想,让郑海珠颇有好感。
她于是温言道:“你俩当初是我硬拉的媒,我现在也问句直的,荷卓她,是对你爱答不理了?”
满桂摇头:“那倒没有。但我满桂也不瞎,她喜欢像夫人这样往来奔走,若我非把她娶回屋里,让她跟母鸡趴窝似地给咱生娃,她该多难受,是吧?”
郑海珠思忖片刻,拧着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嘴角现出笑意。
“满桂,你见过姚先生吗?”
“姚……先生?谁啊?”
“黄尊素黄老爷的妻室。”
满桂恍然大悟:“你说黄奶奶,咱不就明白了么。见过啊,大宁城重修的头年春节,黄奶奶就带着两位黄少爷来过。只是,二月又回南边松江去了。”
“满桂,其实在松江,已经没有人叫她黄奶奶,叫姚先生那都是不够礼数了。因她将我名下的守宽学校,管得很好,六七年来送出去小一千的孩子,都能凭不同的本事吃一碗体面的饭,所以,松江的许多人,尊称她姚校长。”
满桂约略晓得郑夫人最早做买卖时,就开起一个书院。
“夫人说起这位黄,呃,这位姚校长,是何意?”
“满桂,我的意思是,女子并非一旦嫁进夫家,就定会成为你口中的趴窝母鸡了。黄老爷和姚校长,不就各忙各的?但也不妨碍人家伉俪情深。人还隔那么老远,不像你与荷卓,都在北塞。”
满桂听了这话,琢磨琢磨,还真有几分道理。
“夫人,所以,若我与荷卓成了亲,她也自可仍在大宁、喀喇沁和察哈尔之间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