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生正在低声讨论着最后一道推导题。

讨论过程中还试图把碧茗拉入战场。

“从递推公式推导到通项公式那一步，你跟我说非得列出前20项来找规律推，这也太慢了吧？”同桌无比纠结地摇头。

“不然你想怎么推？”周江齐望了一眼独自走在前面碧茗，“这又不是线性推导，是吧阮小安？”

碧茗回头，杏眸半垂，似乎有些疲倦“嗯，只能硬找规律。得到通项公式之后，你们别忘了证明f（n）唯一性。”

“我知道，”周江齐满意颔首，“这题我早做完了，不过这家伙非得跟我辩还有别解法。”说着，他又扭头看着同桌，“阮小安都想不出新解法，你还是放弃吧。”

同桌欲言又止。

周神对这妹子可真特别。

不过想想也是，从刷题进度来看，能和周神比肩也只有阮小安了。

这么漂亮女生，每天都甜甜地跟人讲题，遇到不会题目还会歪着头轻言细语地求助，然后一点就通，不心动也难啊。

难怪周神最近话都变多了。

不过到了校门口，他就发现周江齐似乎没机会了。

少女直接奔向一个骑着山地车英俊男孩，跳上了他车后座，抱着他腰，开心地离去。

此时她甜美笑靥和先前对他们礼貌客套形成了鲜明对比。

“江齐，”同桌小心观察着周江齐脸色，很正常样子，“那是阮小安男朋友？”

周江齐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不知道。”

“你……没事吧？”

“走了，别那么无聊。”

同桌盯了他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他实在没办法从周江齐那张冰山脸上找到破绽。

另一边，碧茗把头靠在少年背上，搂着他腰，轻轻吁了口气。

“很累吗？”裴景烁往后回了一下头，眉头微蹙，“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碧茗脸颊靠着他温热背脊，像猫咪惬意地一样蹭了蹭。

“没事呀。”她嗓音软软，有点鼻音，听上去像是撒娇一般，“你注意看路，车头都歪了。”

“哦……嗯。”少年只好回头，眼里一片沉沉雾霭。

他想起碧茗和周江齐并肩走出校门那一幕，即使不想承认，他也看得出来，他们很般配。

一个是常年占据第一名学神，一个是进步飞快虚心好问学霸，交谈时仿佛无人能够插足两人之间氛围。

裴景烁心底藏着一个无底洞，犹如深渊般吞食着他所有负面情绪。

害怕失去她心情与日俱增，可是——

没法改变。

“裴景烁，等等等一下！”碧茗忽然声音急促地喊道，手拽着他校服晃，“别走那边，我看到我妈了。”

这个声音打断了裴景烁思绪，他瞬间刹住车。

“哪个是阿姨？”

“红色上衣，卷头发那个，快点，她看过来了。”少女急得小脸通红，阮妈妈一般这个点都在店里忙活，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呢？

裴景烁无奈地扫了一遍四周，这里正好是狭窄巷道，后面跟着开过来一辆轿车，还有电动车挤在旁边，想后退都难。

思考片刻，他干脆蹬着车往前一拐，那里有个更窄只能过行人和单车小巷子。

车轮在青石板上哐哐当当地滚了过去，颠得碧茗差点把他校服外套给扯下来。

“哇啊……慢点……”

“阮小安，”少年一边骑车，一遍勾唇“你到底要我快还是慢？”

“等等，我看下——”小姑娘胆战心惊地往后瞄，确定阮妈妈没进这条巷子才松了口气，“呼，没跟过来，吓死我了。”

柔软甜糯声音颤颤巍巍，听得裴景烁心头燥热。

“你就在前面巷口放我下来吧，我家已经很近了，我怕被我爸妈看到。”她小声道。

少年“嗯”来一声，车子稳稳地往前骑，周边却逐渐变得昏黑。

“啊，这里路灯都坏了。”女孩环视着四周。

所幸周围都是居民房，亮起灯光不至于叫人看不清路。

“老城区就是这样，没有物业管理后果。”裴景烁一想到碧茗还住在这样环境里，心中怜意更甚，“你辛苦了。”

碧茗揪着他腰，圆眸微瞪“什么意思？”

裴景烁“嘶”了一声，腰腹顿时敏感得一缩。

“别摸我腰啊，笨蛋。”

两人嬉闹间，终于磕磕绊绊地到了巷口。

外面灯光晃眼极了，亮堂堂，和巷子里乌漆麻黑环境就像是两个世界。

裴景烁停下车，看着她跳下车“明天见。”

声音里带着被撩拨沙哑。

女孩轻轻地笑了。

玉树堆雪般秀丽脸庞上多了抹灵动狡黠。

“烁烁，”她又一次这么叫他，“你过来点，我跟你说个事。”

少年被喊得心都软了，顺势俯身“嗯？”

下一秒，唇上被什么柔软物体轻轻点了一下。

他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吻？

蜻蜓点水，短促到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是奖励哦。”女孩笑靥如同幻梦，朝着他挥挥手，“谢谢你载我回家，明天见！”

漆黑夜色中，他怔怔地抚摸着自己嘴唇。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少女香气。

淡淡茉莉花香，此时却带着极致诱惑。

大脑里疯狂分泌多巴胺告诉他，就这样沉沦也没关系。

因为，他已经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