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轻松擒住那人的小腿, 不怎么费力地扔到一边,然后又朝对方身上踹了一脚。
接着拿出手铐铐住了那人的双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眨眼之间。
刚才跟着杨姝追过来的时候, 陈劲就看出来了,这矮个子男人就是在林泉镇商业街给杨姝下药的人。
“说。谁让你给我下药的。”杨姝蹲在地上, 手里拿着那把掉在地上的刀。
矮个子男人头发毛毛躁躁, 侧脸被挤压在地面上, 五官变形:“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啊。”
“还不承认。”杨姝刀尖慢慢落下,最后停在了那人的额前。
锐利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一直向下。
矮个子觉得杨姝此时像个魔鬼一样。
“怎么?敢做不敢当?”杨姝狠了话,“还算个男人吗?!”
她没停下刀, 而是往矮个子的肩膀和腰部滑下去:“要不今天我就让你不再是个男人。”
刀尖经过那人的手臂时, 有微微血迹渗出来。
那人是真怕了:“救我啊!”
他在跟一旁站着的陈劲讲话。
陈劲知道杨姝是在泄恨, 刚开始没打算拦她, 但是现在见了血,陈劲开口:“杨姝。”
杨姝没回话, 就跟没听见似的,刀尖滑到了矮个子的肚皮上。
“别动了杨姝。”陈劲又阻止了一句,语气冷了。
但杨姝依然没理会他。
啧,陈劲一把上去,拿过她手里的刀,然后轻松禁锢住她的双手:“我说了,别动了。”
杨姝后背抵着墙,双手被陈劲单手握着举过头顶,她又抬脚去踹,陈劲就用膝盖抵住她的双腿。
瞬间,她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被陈劲钉在了墙上, 动弹不得。
“他差点儿害死我!”
“那也不是你来决定他的生死。”
“那谁来决定?!”
“有法律和法官来评判,你如果现在报复了,你是爽了,那你跟他有什么区别?”
杨姝没说话,但双眼仍旧狠厉地看着陈劲。
巷口的路灯照过来,女人的脸惨白惨白,陈劲这才看到一股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
“受伤了?”陈劲的手瞬间松了,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杨姝抽出手,没给他再看的机会,转身走了。
矮个子男人最终被带回了局里连夜审问。
陈劲坐在一旁,张浩来问问题。
“说吧,为什么下药?”
矮个子男人老实交代:“有人雇我的。”
“谁?”
“不知道。”
张浩一拍桌子:“说实话!”
“警察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啊,我真不知道是谁,就是赌场的一个人找到我,让我给那个女的下药,他就给我钱。”
“继续交代。”
“我赌债还不上,没办法,就只能干了。但是那天没成功,只毒到了一个要饭的,所以我钱也没拿到啊。”
“你怎么知道去商业街就能找到人的?”
“我也是在林泉镇瞎转悠,恰好碰到了。要是知道随行的是警察,我打死也不敢动手啊。”
“好好交代!少废话!”张浩狠了声音,“雇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从没看到过他的脸啊,都是隔着屏风的啊,声音似乎也是变过声的。”
陈劲示意张浩接着审,自己走了出去。
变过声的人,也不露脸,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是有准备有预谋的。
陈劲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查资料了解到,目前森宝公司的制药还做不大,是因为杨氏集团高层的压制。
如果龚三和吴滩真的有勾结,那对他们而言,杨姝最大的价值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来要挟杨姝母亲,也就是杨氏集团总裁。
李雯还在值班,见到陈劲进来,赶紧起身:“陈队!”
“坐吧,”陈劲犹豫了一会儿问,“队里的医药箱在哪儿?”
“陈队你受伤了?”
“不是我。”
“那是谁?”
“话怎么那么多,让你拿就拿来。”
陈劲拿着医药箱到杨姝宿舍的时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都没敲门。
突然门开了。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杨姝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先开口:“我不开门,你就不打算敲门了吗?”
她说完转身走了进去,在床边坐下。
屋内没开灯,这么晚,只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白色窗帘随着夜风被吹起。
陈劲突然闻到了一股茉莉的味道,淡淡的。
“茉莉花?”
“鼻子还挺厉害,”杨姝双腿交叠,“李雯那天问我需不需要什么花,我就让她给我准备了一盆茉莉花。”
杨姝看了看陈劲手里的医药箱,淡淡地问:“这么晚了,陈队长来就是来聊天的?”
陈劲回过神,走到杨姝身边,拉过椅子坐下,打开医药箱:“手臂。”
杨姝回来的时候胡乱地贴了几个创可贴,她的胳膊上像是打补丁似的,一排歪七扭八的。
而且杨姝是找李雯借的,李雯只有这种皮卡丘卡通创可贴。
所以此时,陈劲是对着一排皮卡丘,每一个头的角度都不一样,似是在歪头卖萌似的。
杨姝开口:“李雯只有这种样子的创可贴。”
陈劲伸手开了台灯,没说话,上手开始揭那几个皮卡丘。
女人的手臂白皙滑嫩,陈劲左手两个手指固定住她的手腕,右手慢慢去掀创可贴。
因为伤口还是新鲜的,没愈合,所以陈劲格外小心。
屋里静静的,杨姝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杨姝才能看到陈劲的另一面。
没有白天的狠厉,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真不知道他的内心有怎样一番过往。
因为长期训练,陈劲的指腹是有茧的,摩擦在杨姝的皮肤上,丝丝起电的感觉。男人的动作越小心翼翼,那种过电的感觉就越强烈。
“在巷子里你不是握得挺有力的吗?”杨姝呛他,却也不是真的呛他,脸上是带着笑的。
陈劲手下动作一顿,眼睛撇过来。
他的脸是逆着光的,杨姝看不真切,却也能感觉到他如炬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臂还被这男人握着,杨姝竟感觉脸烧了起来。
“好了别看我了,赶紧处理吧。”
陈劲倒是听话,果然就接着揭创可贴了。
直到所有的创可贴被揭干净,陈劲才看清楚了那伤口,足足有二十多厘米,有的地方还挺深,微微渗着血,伤口周围也都是干了的血渍。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