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劲不敢看她,他怕自己忍不住,他怕自己就这么让她侵占了自己的心。
因为太过强大而不敢面对,因为太过在乎而选择放她走。
过了一会儿,陈劲的手就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在杨姝面前摊开。
杨姝低头,看到他的掌心里放着一个黑玫瑰耳挂。
之前是在木屋的时候被冯华摘走了,杨姝以为丢了,没想到陈劲找到了。
“有些磨损了,我连夜找人修了修,你看看怎么样。”
他一句“本职工作”,说得轻松疏离,然后又把她的耳挂找回来给她。
呵。
她不想接,就这么晾着陈劲的手。
面前的男人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样子,和之前在林区里的他判若两人。
杨姝还真有种那只是做了个梦的感觉。
她嗓子里嗤笑一声:“说吧陈队长,到底是为什么?”
要亲的人是他,不顾一切去救她的人也是他,杨姝是真的累了。
“说话啊陈队长,”杨姝受不了陈劲的磨叽劲儿,“痛快地给个解释不行吗?”
陈劲终于开了口,他不敢看她:“你属于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杨姝觉得这个理由简直太扯淡了,她哂笑,“连我都不知道我属于哪里,你怎么知道我属于哪里。”
杨姝突然扯了嘴角,又笑了一声:“张浩今天还悄悄告诉我说你有心上人了。”
当时杨姝听到,心还被戳了一下。
陈劲呼吸一滞,他咬紧后槽牙,盯着杨姝,黑眸深邃,思索良久。
最后终于移开眼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反正不是你。”
看着男人被烟雾笼罩的脸,再看看他摊开的手掌里的那个耳挂。
杨姝觉得无比讽刺,她突然扬手打开他的手。
陈劲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耳挂瞬间被甩出一个抛物线,陈劲迅速上前去捞,但已经来不及了。
耳挂撞在金属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向着下面掉下去,中间不断地发出各种碰撞的声音。
那个耳挂跟了她挺久,杨姝丝毫不在乎,双手抱胸,语气如寒冬腊月:“陈劲,真有你的。”
她说完,没停留,转身拉开楼梯间的门出去了。
那扇门合上的时候,陈劲只觉得浑身烦躁,抬手冲着墙壁就是一拳。
墙皮脱落,坚硬的水泥墙上凹凸不平,男人的手瞬间红肿,鲜血流出,可是陈劲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又锤了上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早,杨姝收拾好东西,她都没有再见过陈劲。
李雯自从上午知道了杨姝要走,就一直情绪低落,见到杨姝拉着行李从宿舍楼里出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哭得像个泪人。
“杨姝姐,我会想你的。”
杨姝摸摸她的后脑勺:“傻姑娘,再哭就不好看了。”
李雯抬手抹去眼泪:“嗯,不哭了,等我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江城看你的!”
“嗯好的。”杨姝应下。
每次分别,都会说再见,但是没有人知道,好多“再见”说得太轻松,到后来就成了永生不再见。
张浩主动提出要送杨姝去机场,杨姝没有拒绝。
她坐上车的时候,回头看向外面的人,没有陈劲。
引擎发动,车缓缓驶出林云市森林公安局。
杨姝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果然是陈劲。
陈劲:【注意安全。】
杨姝刚关了屏幕,结果又一条短信进来。
【对不起。】
杨姝扯了扯嘴角,关了屏幕,什么都没回。
那天陈劲没等到杨姝的回信,而杨姝也不知道陈劲一直开着车一路跟着张浩,护送她到机场,看着她登机,看着她的飞机起飞。
一直到飞机在江城降落,见到顾梓欣,杨姝才缓过神来。
早晨她还在西南边陲,中午就到了物欲横流的大都市。
杨姝感觉自己去林云的这段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似的,仿佛她生命也跟着改变了。
“让我看看,”顾梓欣围着她转了一圈,“黑了,瘦了。”
杨姝白了她一眼:“还有呢?”
“身材更好了!”顾梓欣接过她行李,“老实交代,硬如磐石什么意思?”
“……”杨姝有些无语,“不提他了,没意思。”
顾梓欣见她不想说,也不再追问:“那就不说,走,我带你参加个宴会去,放松放松。”
杨姝摆手:“你饶了我吧。”
“别啊,”顾梓欣拨了拨自己的大波浪,“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负责美就够了!”
杨姝需要休息:“不去,我得睡觉。”
“行行行,”顾梓欣回,“你去趟云南,怎么回来变成家长作风了。”
听到“家长作风”四个字,杨姝脚步一顿,脑中出现了陈劲的脸和那句“对不起”。
“喂!想什么呢?”
“是不是想你的陈队长啊?”顾梓欣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我想他干什么。”杨姝随意回答。
顾梓欣朝她眨了下眼:“当然是想他的磐石了!”
“……”杨姝无语,“老色女。”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顾梓欣承认得大方,“对了你多跟我讲讲陈队长的故事呗?我很好奇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让我们杨大美女甘心留在那里追求啊?”
“他啊,”杨姝不假思索,“半途而废,口是心非。”
顾梓欣:“……”
作者有话要说:远在林云的陈劲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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