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内心未有半分波动，轻声道：”我知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我这一生已经结束了……”

自这次病倒后，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每日不再出殿门，后宫事宜皆交于贵妃，因为顾凛还没立后，中宫之位仍然空悬。

这也是我有些放心不下的事，但我实在没有精力管那么多。

我现在每日只是清醒着，仿佛都耗尽了我最大的力气。

我走那日，顾凛来瞧了我。

顾凛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他仿佛还能看见昔日她意气风发，带着他翻宫墙偷溜出宫的日子。

顾凛问我：“值得吗？”

我答：“我喜欢，便值得。”

顾凛又问我：“可有后悔？”

我笑了，“未曾。”

而后，我便再也没能睁开眼。

我这一生，为他背叛家族，为他筹谋规划，为他战场杀敌，却终究未曾得他半点眷顾。

顾皇帝还是违背了我的临终遗言，我说不要告诉容止我死了。

就当我是假死出宫便可，他却将容止叫到御书房，问他，“你可知她去哪了？”

容止微愣，随后平静的答：“不是出宫了吗？”

顾凛嗤笑：“你竟真信了，也是，她不曾在你心中，你自是无所谓她去了何处。”

容止皱眉：“陛下何意？”

顾凛看着容止，一字一句道：“她死了。”

容止像是不知道顾凛说了什么一般，怔愣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