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茵半真半假地“嘶嘶”揉着膝盖。
心里有些埋怨, 刚才江老板竟然就这么任她摔下来,冷血,过分。
果然天下霸总一般黑!
卷卷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坐地上, 围着她一直打转,大概觉得这样很有趣, 也学她坐在地上, 最后干脆躺她脚边,翻着肚皮。
还是狗子可爱。
时茵忍不住伸手去挠挠它肚皮。
江砚池站在那, 长身玉立,面无表情。
杨晋还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只盒子,神情麻木。
心里却想,果然每次见时助理,都能发现她又“疯”到新境界。
这么明目张胆敢往老板身上扑的, 她是头一个。
时茵已经把狗子举起, 用脸去蹭它脖子上的毛毛,狗还没怎么样呢, 倒把自己逗得咯咯咯笑。
江砚池别开眼,瞥向一旁的方姨, “什么时候开饭?”
“啊?呃……”
方姨今天受到不少惊吓,先前一直处于目瞪口呆状态, 此时猛地回过神来。
忙说:“已经好了,先生去洗手吃饭吧。”
江砚池抬脚要走。
“老板,你刚才不接住我,现在还不拉我起来么?”
他回过头。
就见时茵已经放下狗,鼓着腮帮子,像个河豚, 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瞪着他。
接着,又轻轻吐出气,唇角一弯,甜甜地笑起来,向他伸出手。
这一笑,快要把人心融化了。
杨晋立在墙边,看到时茵这出神入化的表演,叹为观止。
不得不再次感叹一句,时助理这女人,可真是会来事啊。
江砚池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看了良久,又看看她白嫩纤细的手指,片刻之后淡淡说:“摸过狗。”
……
时茵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
嗯,霸总没个洁癖,那还能叫霸总?
江砚池转身往餐厅方向去。
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脸看向依然赖在地上的时茵。
时茵以为他走了,正和方姨挤眉弄眼,冷不丁被他扫过来的眼神撞个正着,只好龇牙咧嘴地在那哼哼,“哎哟,好痛……”
她的反应像是取悦了他。
江砚池突然勾起嘴角,缓缓道,“茵茵。”
这声“茵茵”竟带着两分宠爱的味道。
时茵心里先是一抖,接着又感觉五脏六腑都阵阵熨帖。她扑闪着眼睛,懵懂地望着他。
“过来吃饭。”
他轻笑着,转身离开。
“……好。”
她下意识地回答,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忍不住咽下口水抚抚小心脏,若是他一直用刚才那种语气和她说话,她哪里抵抗得住,就算被卖了恐怕还得帮他数钱。
她眼珠转转,看到杨晋还直愣愣地杵在门口,十分卡哇伊地笑,“杨助理,我今天可不可爱?”
说着,还在脸旁竖了个剪刀手。
杨晋答非所问,“我把东西给老板送去。”
说完,目不斜视地急匆匆路过客厅。
时茵不解,摸摸刘海问方姨,“他跑什么呀,难道刚才那个问题很难?”
人都走了,方姨赶紧把时茵扶起来,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上下打量,“您今天怎么……”
齐刘海,白帽衫,背带裤,脸上除了化了眼线显得眼睛格外圆溜溜外,连粉底都没擦一下。
这就是她说的好好打扮?整个一刚出校门的学生。
还有脸颊两边,原本白白嫩嫩的皮肤上怎么多了几粒浅褐色小雀斑?
再一细看,像是拿眉笔画的。
方姨忍不住伸手,想去擦拭。
时茵看出她的意图,忙挡住自己的脸,“我这样很丑?”
那倒不至于。
方姨摇头,“丑是不丑。”
时茵意味深长地笑笑,指指自己的脸,“我白不白?”
“白。”方姨看着她白得发光的皮肤,自动屏蔽那几粒小雀斑,很肯定的点头。
时茵扑闪两下眼睛,伸出右手食指点着自己脸,歪头一笑,“甜不甜?”
方姨望着她嘴边突然漾起的笑容,心窝一颤,不由自主点头,“甜。”
她要是男人,一准被甜晕。
时茵吹吹有点厚重的头帘,“是不是还看起来傻乎乎的?”
“……有点。”
那就对了。
时茵嘿嘿嘿笑,“刚才江老板是不是对我笑,还叫我茵茵来着?”
方姨愣住,若有所思地点头,“要说以前,我从没听他这样叫过您。”
时茵越发自信,拍拍方姨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相信我,咱们江总裁就好这口。”
说完,她理理头上的蝴蝶结,踩着欢快的步子往餐厅方向一阵小跑。
方姨在后头愣愣地看着,时小姐头上的大蝴蝶结随着她的步伐一荡一荡的,像个小翅膀,还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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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池已经坐在餐桌边,像是在等她。
时茵洗好手过来,本打算坐下,一瘪嘴,几步来到江砚池边上。
“你看!”
她委委屈屈地撩起右边裤腿,露出膝盖。
江砚池眼神落在她膝盖下方有点蹭破皮的地方。她腿比脸还要白一点,那处红红的十分明显。
他心里顿时有些异样。
当时退后是他本能反应,因不想与人有身体接触。其实还是犹豫了,才只退小半步,否则她摔下来不可能碰得到他,甚至……还抓住他的腿。
想到这,他身体有些微微发热。
被她抓住的那一刻也是。
他轻轻皱眉,收回目光,就见她正眨巴着雾蒙蒙的眼睛,嘟着嘴在看他。
接着像个孩子奶声奶气地说:“好疼,吹吹!”
江砚池看着她,身体的热度奇异地还在上升。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