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州原是庆历国一个富庶的产粮大州,良田千亩,水源充足,气候又宜人,可谓是个独天独厚的种粮之地。可惜自今年年头起,春雷响了一阵又一阵,却始终不见天上飘落半丝雨。错过了贵如油的春雨,老百姓只好引河里的河水进田,开始耕种,总算把种子和秧苗陆陆续续的都种在了地里。、
可没想到这还没完,三月,四月,五月眼看着都九月了,天上始终没下过一场雨!倒是日头一天
比一天烈。河都枯了,田里的庄稼自然也都枯在了地里。、
多亏了坞州原先富庶,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地里不产粮食,家里还有陈年旧米,再不济还能用钱高价买。但河里的水没了可不行,这打井,井水都不出来了啊!
眼看着街头巷尾乞讨的人饿死渴死,倒在了地上,坞州的百姓都陷入了恐慌,更有流言说这是老天的诅咒,盛极必衰,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坞州官道旁一个小茶肆里,不少精神不振的人在里头歇腿。、
由于接连数月不下雨,水源枯竭,坞州的茶肆都涨价了不少,但是生意却越发的好了,因为赶路的人只要渴,就得暍水。、
这些在这里歇脚的人有的是赶回坞州城的,也有的是奔往其他地方的。、
一一没办法,没有水,没有粮,他们实在是熬不住了,再熬下去,就只有死。
“客官,您的茶。”身形瘦小长相平凡的店小二肩膀搭着一条破布,手里提着个茶壶,给各个人倒茶。、
歇息的人也不说话,默默的端起茶暍了,半晌叹出一口气,”哎”
这声叹气似一滴水溅进油锅一样,瞬间激起周围休息的人的回应,倶都叹息一声,”哎”
“这日头,是越发的烈了,老天爷不让我们活啊!”
一个老大爷眼含热泪,悲从心来,低喊道,“盛极必衰,盛极必衰!”
其他人舔舔开裂的嘴唇,低声念,“是这么个理。”
也有人神秘兮兮的左右看看,而后捂住嘴巴悄悄的说,“我倒觉得这是因为庆历国杀伐过度,造下的杀孽太多,老天爷要降罪于百姓”
歇脚的人一愣,左右看看,却没看到说话的人。、
不过这话就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的一样,在他们脑里反复盘旋。、
造下杀孽,自然就是指前不久异域进犯的十万将士均被镇西将军击退斩杀,血染西疆了!
他们绝不会去想什么物极必衰,大部分人宁愿这是其他人造成的错。、
”这可怎么办啊!这杀孽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凭什么要我们承受啊!”茶肆里沉默半响,蓦然,一道沙哑的声音嘶吼道。、
”就是,可怜我的儿啊,为了凿口水,活生生被埋在了里头,我的儿啊!你死得好冤枉啊!”一个大娘想到自己被埋在枯井里头的儿子,嚎啕大哭,心中充满了对镇西将军的怨恨,“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啊!你要惩罚就惩罚镇西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