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时间,宋泠擦干手上的水渍,抬头又看了看楼上,见那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眸眼凝了凝,她转身上了楼。
推开房间门,屋里没有开灯,寂静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如果不是房间里还残存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宋泠只以为,沈昭又再一次离开她了。
伸手按下墙边的开关,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
沈昭躺在床上,听到开关啪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显得异常清晰,她眼梢微颤,依旧紧闭着双眼假寐,一句话没有说。
宋泠走进去,走到床边坐下来,她倾身轻轻喊她:“阿昭……”
睫毛微颤,她知道她没有睡着。
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沈昭睁开睁眼,怒目瞪着她,一句话不说,眼睛里布满恨意,就那样瞪着她。
宋泠看着那双眼睛,满是恨意。这样的场景像是回到了从前,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可那时候,她还会为了逃走故意讨好她,可现在连逢场作戏也不会了,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她说了。
“去洗澡。”宋泠睨着那双恨意的双眼,心底升起深深的无奈,“你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
沈昭无动于衷,像是恨极了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一句回应也无。
宋泠轻启薄唇,“如果你不洗,我不介意亲自替你洗。”
终于彻底激怒了她,沈昭紧紧咬住牙,再也忍不住地骂她:“宋泠,你是个疯子!疯子!!”
宋泠闻言没有反应,伸手抓起她的手腕就将人往浴室里拉,沈昭整个人踉跄,光着脚就被她拉着走,身上的被子全都掉在了地上。
满是狼狈地被拉进了浴室,浴缸里早就放了大半的水,这会早就已经半温了,宋泠拉开水龙头,将滚烫的热水放进来,中和浴缸里的温水,水温渐渐变热。
沈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被扯进浴缸里,浑身湿透地挣扎着。浴缸很大,一瞬像是掉进了池塘里,沈昭不会游泳,此刻心里带着生而为人对水的恐惧,她胡乱扑腾着,求生的本能让她抱住宋泠的手臂。
“疯子!”她呛了口水,依旧不忘骂她,“疯子!”
时间一下子倒退到从前,一如最开始她强迫她的时候。
难堪与恐惧,夹杂着浓烈的恨意,一齐全部涌上心头。
左手被她抱在怀里,宋泠右手捞起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半圈在怀里,头抵在她光洁湿润的额头上。她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带着黏腻的湿意。
沈昭低头紧紧咬住她的胳膊,带着深深的恨意,似乎要吞噬她的皮肉。
“阿昭,叫我知道你的恨。”疼痛从手臂上蔓延开来,却远不及心底的痛。宋泠皱起眉头,唇瓣微凉,贴在沈昭温热的额头上,轻轻说着,“我不要一潭死水的你,没有爱,恨也好,叫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水早已灌满了浴缸,随着人的动作,水一波一波涌出来,弄得整个浴室淹了一片,像被凿破了的鱼缸。
沈昭挣扎地累了,整个人松懈下来,水温逐渐滚烫,温暖着身体,热量不断地渗入深处,整个人疲惫地往下滑了滑。
“你出去。”沈昭眼神空洞,淡声说着。
宋泠轻垂长睫,知道她愿意自己洗澡了,折腾了一番,她的身上也全都湿透了。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抿了抿唇瓣,最终只说了句:“好。”
转身离开,她关上门离开了浴室。
沈昭呆呆坐在浴缸里,看着满室的狼藉,恍惚了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屋外,宋泠摸起床头的烟和火机,直接转身就开门朝阳台走去。
冬天又要到了,寂静的深夜里很冷很冷,风吹过来,刮在脸上,是刺骨的寒意。
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此刻心里的荒凉。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说好要好好对她的,可她们的关系,还是被她弄到了最坏的境地。
长发飞舞,她微偏了偏头,抬手点上烟蒂,可风实在太大,那火怎么点也点不着,手指逐渐颤抖,火机忽然掉在地上,宋泠捏着烟蒂怔怔站在那里,视线空洞地落在地上。
心底深处涌起浓烈的疼痛,细细密密,像针扎,每一个伤口都叫她痛彻心扉。
眼眶逐渐湿润,模糊了她的视线。
寒风肆虐地吹着,她站在那里很久很久,脸颊上的泪意被吹干,宋泠仰头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温暖,叫她冷冽的身体一时有些不适应。
宋泠看向浴室,那里面逐渐没有了动静,她看了眼墙上的钟,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宋泠怕她出事,抬脚朝着走过去。
伸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宋泠着急地腾地旋开门把,抬眼就看见人蜷缩着身体还蹲在浴缸边上,未着寸缕,水清澈见底,玲珑曲致一览无余。
宋泠看得眼睛灼热,下意识垂了垂眼睫,不动声色调转开视线,嗓音微哑,淡淡问她:“还没洗好么?”
沈昭半抱着双膝蹲在那里,尽量让身体全都隐在水下,她忿恨地仰头看着门口的人,气得想将手里的毛巾扔到她的脸上。
沈昭咬牙说:“你没有给我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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