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很苦

特别苦

哪怕清河已经做好了准备，依旧抵挡不住胃里泛起的一阵阵苦涩。赶紧伸手抓过昨晚藏在枕头下的果子，大大咬了口压下满嘴苦味。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喝完

吃完一个果子，清河一脸沉痛盯着床头柜上剩余的两瓶营养液，默默为自己打气。

为了生存，冲鸭！

站在由黄土垒成低矮围墙的院子里，清河举着小胳膊小腿挥舞起嚯嚯风声，发泄着认命的无奈。

“清河，这么早就醒了呀？这跳得还挺好看。”翠娘看到清河在井边伸隔壁动腿，热情的走到了围墙边上打着招呼。

“正好，有空和婶儿一起去北边林子摘果子去。”

边上，与翠娘一道挎着篮子的两个大婶面露难色，想来以前清河在她们心中的印象说不上有多好。

“翠娘，这细皮嫩肉的带着可不安全。”其中一位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胡说，咱小清河白白嫩嫩的，看着就喜庆。带上他，采摘时心情都好。”翠娘张口就反驳。

虽然说出口的理由有那么些些不靠谱。

“刘婶，等我拿个篮子吧。”清河也不恼，完成最后一个收腿动作后应了下来。

昨天没打成大公鸡，说不得今日能打成火鸟呢？想到此，连一贯板着的小脸都挤出丝笑容。白嫩嫩地确实怪好看，连带着刚刚嘀咕的姜牙家的也歇了声。

还别说，清河笑起来的杀伤力不亚于他的拳头。

翠娘看着清河返回了茅屋内，确认他听不到了才出声：“姜牙家、王西家的，清老头对村里的贡献大家可有目共睹的。可不能人一走就欺负他留下的独苗苗。”

姜牙家的哂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担心嘛，怕小孩被吓坏咯。”

“对呀，对呀。你说清老头在时，清河哪去过这么危险的地方啊！听说一天到晚的也只捧着书，写写画画。”王西家的也附和，语气中颇为艳羡与遗憾。

想来清河带着这么一个瘦弱的读书人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桃源村人深信不疑。

翠娘还想说些什么，清河已经背着竹篓快速跑了过来。被风吹起的两侧发髻飞舞着，平添了几分纯真。

“别跑，婶儿等你呢。”翠娘微笑着说，将清河拉在自己身侧，护着。同行的姜牙家与王西家这会儿也不做声了，算是默认了清河的跟随。

……

北边林子位于桃源村的西北方向，是一处绵延数千米高的山脉。山脚下绿植满地，与村子里单调的土黄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婶儿，咱村子里怎么不多种些树。”清河小心的问着。

“又说瞎话，树上又长不出营养液，花那力气干什么？”姜牙家的摇摇头，一副就是个傻孩子的表情。

清河：可以长粮食啊！

可惜等不及清河出声，就被翠娘打断了。

“清河，跟紧了婶儿，山脚下虽安全，但保不齐有那只畜生会跑下来。”

清河联想到昨天那只作威作福的大公鸡，正了神色，随意地抓紧了手上竹竿。

嘎嘎嘎，是时候展现我真正实力了。

这会，姜牙家的与王西家的看到了小孩变脸的全过程，倒是觉得以前是自己想岔了。看那小模样，板着张俊脸，怪招人稀罕的。

四人一路各怀心事，小心的进入了这片林子。

清河肩上背着竹篓，手上拿着一根削尖了的竹竿。这是昨天买好营养液后，回家连夜削的，本来准备用于今天单挑大公鸡的。不过现在进了林子嘛，火鸟也是个不错的挑战对象。

“到了，我们摘快点，林子里总归不如村里安全。”翠娘带头停了下来说道。

“好些都红了，多摘几个给家里丫头甜甜嘴。”姜牙家的新添了一个孙女，故而看到满树的红果子，笑得咧开了嘴。

清河也伸手摘起了果子，拿在手上，拳头大小的果子表皮细腻光滑，泛着红晕。

不就是苹果嘛！

清河默默道，手上动作却是不停歇，一口气摘了十来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哎呀，前面的小果子也熟了。”

王西家的咋呼呼嚷了声，惹得姜牙家不住怒视。这不怕死的憨人，在林子里也敢大声呼呼，连小清河都不如。

清河听着王婶的话转过头看了下。呵，那一串串挂着的可不就是葡萄。

额，葡萄能和苹果一起成熟？

三位婶子只顾着一蜂窝的跑去摘葡萄。只有清河因在思索两种水果成熟时间问题，故而慢了一拍。

突然，葡萄藤间窜出一只喷着小火苗的大鸟。清河也不急思索那大鸟为何能喷火，眼见那大鸟直奔三位婶子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举起竹竿刺了过去。

竹竿刺中大鸟背脊，奔跑中的大鸟生生停顿了下来，愤怒地转过头，准备将怒火发泄至清河身上。

却不想清河早有准备，趁着这只大鸟转身运气喷火的空隙。一跃而起，扑在大鸟身上，几拳砸下去。半人高的大鸟终于垂下了脑袋，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喉咙间咯咯作响。

“遭了，它在呼喊同伴。咱们快些出林子。”翠娘来不及惊叹清河的好身手，急急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