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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与前世(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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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珠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梦里的她曾经执拗的任性的想要去拥有那个不切实际的他,她的上一个人生曾经满心欢喜的想要去嫁给他。

那还是她的上一个人生,那还是她上一次的穿越, 那还是她叫做金月颜的时候。是在大梁承德二十一年初春, 莺飞草长暖阳和煦。金陵城中, 纸花如雪满天飞,娇女秋千打四围。

如此一派春荣, 方显太平盛世熙攘繁盛。

今日的长安街更是堪比上元节夜里游灯还要热闹。

本就是出游的好日子,又逢新科三甲进士游街赴琼林,昌黎国的小郡主进金陵和亲, 两件大事撞在一起。

还偏偏撞在这同一条长安街上,上至宦门贵胄下至平民百姓从永定门就堵到午门前, 想瞧的想看的不过是两个人。

新科探花郎荣国公府的小公爷裴玉山,昌黎国传言绝色的异域小郡主。

“锵锵!”远处锣鼓清道。

“来了!来了!瞧瞧瞧!”围观人一听响锣连忙高声喊道。

众人转头望去,几十架马车从永定门方向驶来, 随车的铁甲黑骑更是严阵以待。这等浩浩荡荡的车队自前朝的安宁公主嫁去昌黎后已是许多年没再见过了。

“瞧瞧这嫁妆, 昌黎国虽是一向富庶但这也……”站在首前的郎君惊叹着连话都说不出。

与此同时, 另一方向的新科三甲游街也迎面而来。

这厢也是旗鼓开路前呼后拥的,最先的护卫竖着两面牌匾, 一书“肃静”,一书“回避”。

为首之人唇上留着两撇小胡须, 手捧钦点圣旨, 正是新科状元寒门贵子傅道忱。

他瞧着最前问道“昌黎国的小郡主配的是齐王家的世子吧?才子配佳人也算是良配。”

右侧的榜眼唐恩宜轻哼一声不屑道“算什么良配?那萧文选正在家中闹着要退亲呢!说是有了什么心上人宁死也不从这小郡主当什么郡马爷。齐王妃让我母亲帮着说项,他却极不耐烦为了退亲竟污蔑人家小郡主刻薄寡恩不择手段了。”

傅道忱微微皱眉“事关郡主人品这话怎可随随便便就说出口,即便是退亲也不可这般损毁姑娘家的名声,实非君子所为。”

最左的裴玉山听了这话突然笑出了声,“刻薄寡恩虽不至于, 不择手段倒是极为贴切。”

少年郎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穿大红圆领袍,脚跨金鞍红鬃马。

他生得白皙说话时脖颈处微微有些发红,一双鹤眼极是高贵澄澈,英挺的眉骨伏犀贯顶,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勾勒出的是一张温润清秀的公子之相。

“兆元,你这话说得像是见过小郡主一般。”唐恩宜笑道。

裴玉山脖颈处更红些,“见过,三年前她随昌黎王进宫定亲事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我当现在都记着她骂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还有这等事,骂你小公爷书呆子?你怕不是编个幌子说笑呢吧?”唐恩宜不信的摇着头。

裴玉山微微浅笑也不辩驳,眼瞧着前方心却在问当年的小郡主也不知道是否还记得自己。

正是两厢交汇之时那昌黎国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众人见此变故着实是好奇,只眼望着最首的马车上下来一位着黄衣满身珠翠脸掩面纱的女子。

长安街一时更是骚动不已,纷纷猜测这神秘女子是否是那昌黎国的小郡主?不知姿容如何绝世?也不知这般走下来是为何?

黄衣女子体态轻盈,走起路来目不斜视,清风吹拂衣裙几如九天神女一般惹人注目。

直待走到裴玉山面前她才停了下了,行礼道“侍女苏渡见过郡马爷,郡马万福!”

“只是个侍女?”

“郡马万福?裴小公爷怎么成了郡马?”

离得稍近些的围观者一时议论纷纷满心疑问,便是马上的裴玉山也是疑惑不解,只问道“姑娘是认错人了吧?在下裴玉山,不是齐王世子。”

黄衣女子又问“裴氏玉山,表字兆元。那便没错,郡马爷请!”

说罢她便转身像回走去,裴玉山滞愣在原地还不待反应,最右侧的唐恩宜不知何时绕了过来对着马背便是一巴掌,只笑道“兆元,这下知道你不曾诓我们了,那郡主许是就中意你这个书呆子呢!”

裴玉山勒着马绳始料未及,一时白皙的皮肤从脖颈处便开始泛红,指着唐恩宜刚想骂上几句,只听耳边一片哗然。

他再转头,便只看见马车上站着的红衣女子,一身昌黎红嫁衣上以金线绣着凤凰合欢花。

在朗朗春日中,因金线而分外闪耀的轻薄红衫,与从两鬓编织整齐的微卷长发得和风吹拂而飘扬不止。

她的颈间佩戴着金色璎珞项圈,额前配着松石绿的昌黎额饰,手腕处更戴着专为大梁皇室所打造的细金臂钏。

这是与大梁截然不同的异域之美,是驰骋于草原的自然之美,是专属于昌黎国女子最独一无二的嫁衣。

少女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粲然一笑道“裴玉山,你还记得我吗?”

昌黎成年女子向来在外男前不露面容,谁也没想到今日瞧个热闹能一睹郡主神颜,众人仰着头就似仰望着画中的九天神女。

金陵城中再美的女子怕是也不比不过这异域小郡主的容颜,深邃而又灵动的双眼,白皙如碧玉一般的肌肤,嫩红的朱唇微启,声音如黄鹂一样清脆好听。

裴玉山望着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朝张先的那首,《醉垂鞭》。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难道前朝的张先,也是像我这般遇见了她吗?

当年春夜琼花宴上初次见到她,也是穿着绣有双蝶的罗裙,只是那时候还是个未长大的少女罢了。

如今娇美的脸上虽只敷着淡淡的白|粉,却是整季春日中最美的那朵娇花。你如今的到来,莫不是昨晚从巫山深处飘然而至?只因你来的时候,衣服上还带着浮动的白云。

她微微凑近些又道“按照昌黎的习俗女子成年后需戴面纱,直至遇见夫婿后方才能再显容颜。你是第一个看了我容颜的人,你就要做我的郡马。”

裴玉山道“齐王世子……”

裴玉山的话还未说完,她又再次打断道“我父王早先便送了婚书来说与萧文选的婚事作罢了,我选了你,你不知道吗?总之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金月颜话说得坚决不已,实在不是什么玩笑话,一时裴玉山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小郡主似乎并不惊讶反将面纱递到了他面前,又问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是我的郡马了!”

她微微抖了抖那条面纱,裴玉山鼓足勇气方才接了过来,一颗似被她灿烂笑容蛊惑了一般,想也不想只道“遵命,郡主殿下。”

三年前,琼花宴。

宫中的兰英湖畔种了一片扬州移植来的琼花,每到三四月时便开得满池畔繁盛不已。青郁郁的一片绿叶间有朵朵白蕊点缀,也只此时方才觉得这宫苑满眼都是生机。

每年这时节宫中总是要挑个日子开一场琼花宴,犹是今年这琼花宴遇上了昌黎王君携王后与郡主来金陵商谈婚事,因而宫中更是热闹非凡。

裴玉山今日换了身牙白的宽袖圆领袍,内衬着藏青里衣微微立于领口,腰间束着藏青宫绦。只因他读书不喜动,身体也不算强健,新做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显得有些大了。

席间开宴怕是已经酒过三巡了,独他一人去了文华殿请教了贺学士学业,因而耽搁到现在。

想到这裴玉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哪知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得侧殿处传来一声碎石响。

裴玉山驻足,微微问道“是谁?”

迎着月光他走近些,才发觉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穿了身绣双蝶的白罗裙。

小娘子正踩在陛下心爱的松月石上想□□,只是那石上有青苔滑溜的很。只见她一只脚上了墙,另一只脚却踩滑了石头,没了倚仗颤颤巍巍悬在空中。

见他走近,那女子便转头道“你快来帮我一把!”

春夜中凉风习习,偶吹得她罗裙飘扬,他又正在下方只能微微侧身避而不看,道“你若出殿走出去便是,何必□□?”

她却不耐烦道“我人都在上头了,你帮是不帮?”

裴玉山犹豫的又走近些,见四下无人拎着长衫衣摆踏上了松月石,又甩开衣袖将那牙白宽袖覆盖了手掌方才道“得罪了。”

谁知还未等他挨上那只鞋,那小娘子便直接踩着他的肩膀翻了出去,等裴玉山再反应过来时人早没了影子。

而她留下的只有牙白衣衫上的半掌鞋印,他伸手拍了许久却也只拍了些青苔下去。

裴玉山低声叹道“也不知是哪家娘子,这般爱玩。”

裴玉山口中虽说是娘子,可见她这般没规矩连安年殿的宫墙都敢翻,便可知身份并不会高到哪里去。

无知无畏,胆子倒是大!若今日不是被自己撞见,换了哪怕是个小侍卫,都逃不了一顿打。

只可惜如今这一身衣裳是没法穿进殿内面见陛下了,裴玉山如今走也不是进也不是,思来想去干脆便等在这里,省的这小娘子再蠢到□□回来没个垫脚石摔上一跤。

而真等到金月颜被他说中,蠢到又□□回来的时候。只听着哭泣之声未落,人已经从墙头跳了下来。

金月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裴玉山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眼睛红得活像只兔子,连鬓角的细发也被眼泪黏住而贴在了脸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因为抽泣而打起了嗝,有些好笑却又有些可爱。

他望着小娘子这般狼狈的样子,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觉得大仇得报,不自觉便就弯着嘴角笑了出来。

金月颜看着面前这穿着宽袍却瘦弱单薄的少年。

他站在月色之下怯生生的笑着道“我怕你翻回来的时候没人接着,摔着了!”

“笑什么笑?”她有些愤懑的呵斥,不由分说便拽起他的宽袖擦起眼泪与鼻涕,一边还不忘问“你是谁啊?”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玉山,裴氏玉山。”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裴玉山?你……”

“啊啊啊啊……”

一句整话还未说完,身后带回来的小丫头陆晚婷便从那松月石上滑了下来。

小丫头躲避不及直接便扑在了金月颜的背上,一把将她推进了裴玉山的怀里。

更让金月颜没想到是,这将来呼风唤雨的一代权臣如今愣是没半点力气,连撑都没撑住只抱着她齐齐摔倒在了石板地上。

裴玉山被石子咯的生疼,可这平生头一次抱着个温软淡香的女子哪里还顾得上疼?

她一双柔荑撑在自己胸前,温热的朱唇正贴在自己的喉结处,鼻尖的呼吸更是扑打在敏感的脖颈间,近的似能听见心跳声一般。

吓的他别说是动,连咽口水都不敢。

“表姐,实在是这石头太滑了,我……”

稚嫩的声音将裴玉山的理智拉了回来,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她身后还跟着个小丫头。

还有第三人在场,一切都被看了个清清楚楚。

裴玉山一想到这,心慌的更是厉害。今日这事情往小了说只是个意外,往大了说便是坏了女子名节要让她活不成的。

金月颜再抬眼时,只见面前的裴玉山脸红得像是喝了一坛子酒般。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我我我,我……我与娘子,肌肤,肌肤……嗯……额……肌肤……”

裴玉山急促的喘着气,有些焦急的挣扎着。

他鼓足勇气方才抬头,看着她弯弯的月牙眼道“女子名节最大,娘子若是担心别人知晓坏了名声。只要你愿意……我愿娶娘子为妻,不论娘子是哪家的闺秀,不愿娘子是何身份,我愿三媒六聘娶为正妻。”

金月颜听了这话一时愣在原地,望着他俊秀的脸庞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一代权臣裴玉山要……求娶自己?

陆晚婷仰着头将这无声的对望,冷漠打断“小公爷,我家表姐今日已经许了亲了。”

裴玉山微微转头,站在原地彻底失了神。

不知为何他听了这句‘许了亲’,感受到的不是宽慰而是失望。

这世上并不是只要自己愿意的,想要的东西就都能得到的。最起码面前的这位小娘子……不是!

他的眼神里是湿漉漉的让人只觉得怜爱的,像穿过春天的秋水一般纯澈,像趟过风雪的烈焰一般执着。

纳兰珠是在梦见自己第三千次死在了一场婚礼之上方才醒过来的,那一世的她所有的勇敢与大胆也没能成全自己与裴玉山的婚事,而当街的拦车不光败坏她的名声还连累了裴玉山的功名。

只是不同的是,她的名声需要拿命来填。而裴玉山的功名,只过了几年的喊来书外他便就东山再起了。她死后回到现代的时候,听着系统皮卡丘的描述,甚至还是有些庆幸的,庆幸那样优秀那样出众的裴玉山没有泯然于众人。

“娘娘,李师傅已然下课了,您若是想见他咱们得起身了!”银翘撩起帘子淡然说着话,可真见了纳兰珠才发现她竟然满头是汗。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都是汗,该不是昨儿夜里着了风寒吧?”银翘赶忙将一旁泡在热水里的手巾挤干,刚要敷在纳兰珠的额头上她却突然起了身,一把接过了手巾。

纳兰珠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然湿透了的里衣,一头扎进了热乎乎的手巾里,努力将梦里将上辈子那个不真实的世界从如今的世界里抹去。

“娘娘,娘娘您……”银翘仍旧十分关心的想要喊她,良久纳兰珠只是道“无事,我只是又做了那个梦。”

银翘是陪伴她良久的贴心人,只是纳兰珠这样一提她便知道所谓的那个梦就是让自家娘娘哭了千千万万次的梦,她并不知道那梦里到底是什么内容,她也止不住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能让人在睡梦中哭得像个孩童。

纳兰珠擦干面容,不再说这件事情只是将手巾递还给了银翘,便冷淡而又平静的起了身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屋子里被银丝炭火烤的暖和和的,纳兰珠今日出奇的握着上好的牛角梳为自己梳妆。

银翘似乎不愿打扰这样的时刻,只是转头去取自家娘娘今日要穿得衣裳。纳兰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勾了勾唇角,轻到只有顺着纸窗溜进来的风儿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今天又要见你了!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好不好!”

——

“裴玉山!”金月颜骑在马上,好奇的望着他。

裴玉山也不知金月颜是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实在是等了她太久了,等到连自己的好兄弟都快没了耐心催他想要回去了,而此时的裴玉山手里握着块石头一副狼狈本想砸那围墙之后的好兄弟,如今却被自己的心上人看了个正着。

他一脸尴尬的转了身,立时三刻便将石头藏在身后。笑的是一脸从容道“你来了!”

金月颜眼见着他分明藏了什么,便好奇的探着身子,问“你藏什么呢?”

他不答,只待金月颜下了马,眼看着瞒不住方才道“咳咳……我刚刚在此发现了一块上好的玉石。”

金月颜望着他手上的大石块上面浮着一层黄土,脏兮兮的。

她不解问道“这不就是块破石头吗?”

“哈哈哈哈哈……”

说话间,突然墙上传来一阵笑声。

裴玉山咬着牙,看也不看直接将石头扔了上去紧接着便是一阵惨叫,至此他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金月颜更是不解问“你不说是玉石吗?”

裴玉山一本正经的摇着头,“不!你说得对,这就是一块破石头,专门治这些爱听墙角的缺德人。”

嘲笑裴玉山的,那个爱听墙角的人很明显是摔了个正着。少年人情切,更别说是再遇挚爱这样的事情,可裴玉山总得是偷偷摸摸的,连自己最好的兄弟也这样嘲笑自己,实在是让他苦恼。

金月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裴玉山却已然往长桥上走去,直走到桥间拎起那木盒方才笑看着她道

“今日你说想吃鸭血粉丝汤,我回来时便买了一碗,你只当做宵夜也是好的。”

金月颜缓缓掀开木盒,里头的鸭血粉丝汤还分明冒着热气。

“就为了一碗汤,你一直等到现在吗?”

少年郎粲然一笑,“我总是等着你的,不着急。”

女子的手,洁白,修长,温热,柔软似无骨一般。

裴玉山痴痴的见她拉着自己在长桥上小步走着,那头微微卷曲的头发一时遮蔽了最后一抹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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