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花朵先枯萎再绽放吗，超能力者？”
……
“超能力者……超能力者……超能力者……”
[够了，你们真不想先和女儿说会儿话吗？]
被点名清水凉疑惑地抬起眼，“不，我不重要，我比较想知道你可以让蚊子永远消失吗，超能力者？”
毁灭吧，世界。
经过清水凉一番解释，爸爸妈妈果然还是没懂女儿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反正知道小凉在身边就足够了。”柳明理沙弯着眉眼，眼眶里涌动着晶莹泪水。“虽然只能听到声音，但我好像能想象出小凉现在样子。”她隔着空气勾勒女儿面容。
清水凉在另一边叫道“妈妈，我在这边。”
柳明理沙淡定地转了个方向。
清水凉叹了口气，“妈妈这个样子真叫人不放心。”
[快住口吧，你也半斤八两。]
清水凉现在非常幸福。从看到奖品一那刻起她大脑就一直处在一种朦胧又亢奋状态，她隐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有一部分自己漂浮在云外，对一切都充满了惊奇。
这个世界，是她阔别已久故乡。
但直到她再度看见爸爸妈妈那一刻，她才终于有了点踏上故土真实感。
虽然她现在是灵体来着。
如果在昨天问清水凉她父母到底长什么样话，这倒是个很惊险问题。清水凉连自己样子都不记得了，叫她描述父母样貌着实有些难为人。
她只记得父母都是非常漂亮人，是到了这种年纪走在大街上都会被星探反复发掘程度。
更多记忆都藏在云端。
在重逢那刻全变成星星坠落。
“楠雄君，你是卡密萨马吗？”清水凉泪眼汪汪，感谢楠雄a梦让她能和爸爸妈妈说话。
这一生已经了无遗憾了。
齐木楠雄艰难地把自己手从清水凉爪子里抽出来。
“啊，对了！”柳明一一拍手心，“小凉都回来了，佛龛就不需要了……但是小凉是鬼魂呢，妈妈，我们是不是该给女儿买个铜炉？”
[鬼魂和铜炉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去那个方向是玄关，不是佛龛。]
“但是我这次回来只能待七天。”清水凉不高兴地拧起眉头。
三双眼睛期待地看向超能力者。
[看我也没用，我已经试过了，没办法把她身体从那个世界拿回来。不过就算真能拿回来，她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为什么？”
[因为世界是不同。你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亡了，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世界意志并不认可活着柳明凉存在。]
清水凉想不明白，“这样话，就算我得到了那个回家礼包，不是也不能以活人身份回到这个世界了吗？”
[这不一样。你说那个礼包相当于世界意志奖励，是得到了世界认可，所以以那种方式话，可以重新获得这边世界认可。]
“就是说干就行了！”清水凉重新燃起斗志，爸爸妈妈握紧拳头在一旁给女儿加油鼓劲。
[我也会想办法帮忙。]
就算是为了美味奢侈佳品咖啡果冻，也要让柳明凉活着回来。
接下来几天，清水凉日子过得非常有规律。
在陌生又熟悉小床上，抱着最喜欢艾斯抱枕入睡——不要问一个灵体为什么还要睡觉——醒来时拉开窗帘，拥抱清晨第一缕遥远长风。
因为不用上学，早饭也可以吃得慢条斯理——哦，不需要吃饭来着。
爸爸妈妈不可能因为女儿回来就不去上班，清水凉一个人在家，有时候会打扫卫生，有时候就呆坐在沙发上，让齐木楠雄在她身上搞研究。
[这个人真讨厌，让我有种被看透扫描了一遍感觉。]系统跟清水凉抱怨道。
[欸？你平常会穿衣服吗？]清水凉满脸惊讶。
系统[……]
系统又不出声了。
担心清水凉一只鬼出门会出问题——比如被不知哪里跑出来灵能力者消灭了——齐木楠雄变成了她保镖。
清水凉在漫画店找了几圈，也没有看到《名侦探柯x》这部漫画。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梦吗！其实我真只是一只平平无奇鬼……”
[平平无奇这种事和鬼没有关系。]
清水凉唉声叹气，“我还想看看组织到底什么时候能被打败，我搭档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万一他猎杀时刻在我回家之后怎么办？”
[你很担心他？]
“当然。”清水凉走出漫画店，和齐木楠雄并排走着，夕阳从身后打来，只照出齐木楠雄一个人影子。
“如果不是他话，我或许根本撑不到现在也说不定。”
[他曾经救过你？]清水凉虽然没有细说她在那个世界经历——大概是怕父母担忧——不过齐木楠雄从她内心闪过只言片语能拼凑出一个很艰难故事。
得亏柳明凉是个笨蛋，如果是一般人话，那么来来回回地死去估计早就疯了。
不，柳明凉这个人也很难说和正常人是不是在同一范畴。
“他救过我，”两人停在了一条河岸边，夕阳火烧似光铺展了整条河面，水波轻轻跳跃着远去。“据他所说，也有过想杀了我时候。”
“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救我那个时候究竟是在认识[清水凉]之前，还是认识[清水凉]之后，因为不知道，在与他相处时候，我总是怀有一种期待。”
齐木楠雄看向清水凉，她脸庞半笼在夕阳燃烧着余晖里，忽然笑了下，好像透过眼前波光粼粼河面望到了某个更遥远、更轻不可闻场景。
“他说他曾有过想杀我时候，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一心想让他活着，想让他快快乐乐地活着。我想亲手把他送到更远时光，我不能看到那一幕，但我知道他会遇到那么一天，他会从一条河里救起一个人，然后也把她推到更远时光。”
拯救一个人需要多少东西？
也许只要一片璀璨朝阳，一个轻轻望过来眼神，或许再加上一个吻。
清水凉从未问过安室透有关堤无津河事，因为她在想象里期待着，期待着被她保护着他在某一天清晨也保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