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萸之一脚踩下刹车, 疾驰而去。
到了唐和,姜萸之踩着高跟鞋,直奔总裁办公室。
此刻的她, 浑身散发着气势汹汹, 来者不善。
助理们都缩在角落, 揪着衣角瑟瑟发抖。
来了, 来了, 夫人来大闹天宫了!
希望不要殃及池鱼。
“唐韫呢?”姜萸之看着一群助理,声音听不出喜怒。
其中一个助理瓮声瓮气回道:“在,在,在……”他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姜萸之不是他领导, 可他竟然会被吓得直打抖抖。
可能是出社会前, 师父跟说他女人都是老虎吧……
姜萸之扶额:“你抖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在办公室。”
姜萸之转身走向办公室,她推开门,正好唐韫从里拉开门, 见到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找你麻烦。”姜萸之坦坦荡荡地看着他,伸手一扯,拽着他的领带进来。
她一边走一边说:“你老实交代,你和那个女人在房间里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咬牙切齿, 一副你不给我说明白, 我就不罢休。
唐韫被她扯着领带,像是被命运扼制住了喉咙, 他有些无奈地说:“我听不懂。”语气里全是温柔的纵容。
“还没看娱乐头条是吧?”姜萸之挺好说话的,牵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善解人意划开手机,“看吧, 看完了有什么想说的,我听着。”
唐韫觉得她此刻笑起来挺吓人的,他不解地点开手机。
看完神色越来越沉,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两秒后,他合上手机,眼眸很沉:“是假的。”
她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唐韫握上那双拽着领带的玉手,顺势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化了淡妆,眼尾还有淡淡的珠光,微微上挑的眼睛迷人又危险,难得看她傲娇地耍小脾气。
唐韫心里什么念头没有,只想亲一亲那委屈而微翘嘟着的红唇。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微微俯下身,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角。
“我还在生气呢!”姜萸之推开唐韫,觉得他不尊重自己,不尊重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吵架。
“唐韫先生!请保持严肃。”
唐韫想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误会。”
姜萸之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故作生气地问:“她来房间里找你干什么?你们又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干。”
姜萸之:“我才不信呢,照片都拍成了那副样子。”
唐韫其实很是头疼,想起那一幕皱了下眉头,到底是温濡沁在算计他,还是真是一场误会?
姜萸之特会看脸色,察觉到他变了神情。
她立马改思路,瘪了瘪嘴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她抱你了,她还搂你腰了。”
“你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才可以抱你,搂你的腰,别人都不可以。”
唐韫好笑又无奈地抱紧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脸,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来找我干什么,她喝多了。但我们确实什么都没做,而且我很快就推开她了。”
姜萸之坐在他腿上,怒意稍稍淡了一些:“真的吗?”
其实她相信唐韫不是那种人,她就是想在他面前闹一闹,找一找存在感。
因为那些黑粉网友的评论让她很不开心,说得活灵活现,爆着似真似假的料,好像真的是自己插足了他和温濡沁的感情。
明明不是这样的。
“真的。”唐韫掩去了温濡沁说的那番话,他觉得没必要让姜萸之知道。
“好吧!”姜萸之挑了挑眉,勉为其难地相信他了。
她很快就笑了起来,学他刚才的模样,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笑盈盈地说:“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这次的犯错,但是不允许再犯哦。”
唐韫低低一笑,眼神里满是宠溺的温柔,顺势吻住她的唇。
她搂上他的脖子,仰起头迎合他。
这个吻渐渐加深,唇齿间流转着缱绻,缠绵。
很快两人之间的气息也变重了,呼吸交缠着。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嗓音沙哑而模糊:“小秘书。”
姜萸之的脸蹭了一下就热了,耳尖红红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去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了:“跑什么,不是我的热情似火的小秘书吗?”
她慌乱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别提这件事了,羞,要脸。”
他的眼睛里染上了点点的笑意,是带着戏谑的调笑,少了几分平时正儿八经的冷漠。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似是清贵却不务正业,只知道听戏子唱曲儿的漫不经心的公子爷。
他倾身,不顾她的挣扎,又吻了下来。
姜萸之被吻得浑浑噩噩的,连衣服什么时候被解开都不知道,尽管室内的暖气很充足,但她还是感觉一凉。
她只有残留的一丝思绪了,模模糊糊之间,用双手抵着靠近的胸膛:“不行。”
可唐韫已经忍不住了,眼眸里染上了浓情的深沉,他的嗓音嘶哑得厉害。
“老婆。”
他低低唤她。
姜萸之怔了怔,还沉浸在这声低沉□□却温柔的声音里。
就这么一个走神,唐韫抱着她起来,走到办公桌面前,大手一挥,拂开了摊在上面的文件。
文件哗啦啦落了一地。
姜萸之被声响惊醒,委屈巴巴地撅着红唇,羞耻又震惊:“在,在这里?”
她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眼里染了氤氲水雾,格外惹人怜爱。
“闭眼。”唐韫吻了吻她的眼睛,嘴唇感受着那睫毛卷翘的颤意。
“是,是不是……不太好……?”
“乖。”唐韫欺身,密密匝匝的吻落了下来。
像是雷厉的暴风雨,一下翻涌,一下激荡。
她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唐韫瞧着可爱极了,低低一笑,咬了咬她捂嘴巴的手。
姜萸之被他这操作惊呆了,瓮声瓮气:“你属狗的呀?”
……
姜萸之趴在他肩上,勾着他,浑身软弱无力。
唐韫捡起衬衣,挪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垂眸为她穿上,一粒一粒地扣上,前后两道扣子。
姜萸之突然想起什么,问:“没弄脏衣服吧?”
“没。”
扣上扣子,唐韫又给她穿好小裙子。
姜萸之嗅了嗅有没有异味,她随意地说:“我等下还有一个夜间通告呢。”
“啊!通告!”说起这个通告,她一惊一乍地问,“几点了?”
唐韫看看手表,道:“七点了。”
“七点了??要死了要死了。”姜萸之火急火燎跳下来,四处找鞋子,欲哭无泪,“这可是直播啊,要是去晚了还不得被人说耍大牌,我可不能再被他们找到机会黑了。”
“都怪你。”她娇嗔。
“怪我。”唐韫环顾一眼四周,很快就找到了她的高跟鞋,他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为她穿上,绑上鞋带,随口道,“在哪儿?我送你去。”
姜萸之一惊:“你要送我?”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唐韫随意地拿了衣服。
唐韫送姜萸之过去的路上,姜萸之赶紧给李越打电话,说让她开车直接在电视台见面。
挂了电话,她拿出小镜子和化妆包,开始补妆,补完问唐韫:“怎么样?”
唐韫趁红灯看了她一眼:“好看。”
姜萸之无语:“谁让你看好了,有没有花妆?等下去肯定来不及化妆了。”
“其实你不化妆挺好看的。”
姜萸之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唐韫点头。
她矜持抿了抿嘴,却是心花怒放。
到了电视台,虽是特殊通道,但还是有很多娱记隐藏在四周打算伺机出击。
看到姜萸之从一辆陌生的车上下来,一群人风卷残云奔过来,更有甚者去看驾驶室的人是谁。
李越比他们先到,认识唐韫的车,急忙带着两个保镖将一群娱记挡住。
“姐!”
唐韫从驾驶室下来,扫了一眼磨拳擦掌的娱记,走到对姜萸之面前,轻声说道:“晚上我来接你。”
娱记沸腾不已,爆出疑似出轨的当天就现身送姜萸之来电视台。
这都是大话题啊!大热搜啊!
“唐先生您和温濡沁的出轨绯闻是真的吗?”
“有小道消息说是当初联姻的是唐家和温家……”
“……”
姜萸之算是明白了唐韫为何送她。
唐韫漫不经心看了一眼镜头和娱记,那双眼沉亮似水,语气平静:“今晚送我太太来电视台录节目,是有两点我要向外界澄清。”
“澄清?!什么?”娱记竖长了耳朵,格外振奋!
唐韫偏头望了一眼姜萸之,眼眸含着隐隐笑意。
两人对视一秒,他才看向记者,有条不紊地徐徐道来:“温家和唐家从未有联姻之说,仅仅只是世家之间的友好合作。
那些照片确实是我的失误,对方喝多了,而我是一个清醒的人,却犯下了这样的错误,实属不该。我已经向我太太做了深刻的检讨,并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二则是,我和我太太是青梅竹马,两家父母彼此知晓并给予祝福。我想这两点足以抵销捕风捉影的传言。”
记者:“?????青梅竹马??”
姜萸之比记者还要懵逼,啥玩意儿?
她穿开裆裤的时候,压根儿就不认识唐韫吧?!他也太能了吧!比她还能扯,张嘴就来啊!
她服了。
她仔仔细细算了算,两人最初认识,应该是他偷偷让阿叔给她银行卡,可那是两人根本就没见过面。
“那您怎么看待您太太和徐邵言的绯闻呢?沸沸扬扬传了好几年,听说大婚前一晚……正主儿一次都没回应过!要不今日回回?”
场中一个记者突然大吼,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悠久。
其他记者激动暗喜,耳朵恨不得贴在唐韫身上,想听听他回说些什么。
姜萸之的笑容逐渐僵硬,草啊!
她看向娱记的面孔,不认识;媒体公司,更加不认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阴恻恻地记住了名字,拉黑!
李越前一秒恨不得鼓掌喝彩,后一秒面如死灰。
她清了清嗓子:“抱歉,无关话题……”
唐韫默了两秒,神色未变地开了口:“这位记者,您应该是新人吧?”他望着记者的目光平淡如水,连冷锐的锋芒也无,可偏偏叫后者打了个寒颤,后悔问了。
豪门啊,那可是豪门啊……传说中杀人丢海里,吃人不见血……
怕了,他感觉尿意汹涌,想遁。
下一秒,只听唐韫缓缓而道:“我记得很久以前便声明过,我相信我的太太,我比你们更加清楚她的为人。但我本人并不喜欢私生活为大众所关注,所报道,成为津津乐谈的八卦。”
他看了一眼姜萸之,语气轻柔了几分,无可奈何,“可谁让我的太太是明星,所以诸类绯闻,我们不便再一一回复。当然,如果我太太名誉受损,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正名。”
【我来翻译下唐总的意思:我很忙,我的时间是金钱,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我就相信你,我的妻子是你,以前是你,未来也会是你。如果有些人太过分,我就要寄律师函了!】
【+1条,就算绯闻是真的,我也乐意被绿!】
【你们幸福就好,细节不必对我交代。】
【不管是做戏还是真的,我都酸了,我也想要绝世唯美的宠妻爱情!】
前有黄西原,后有唐韫。
根本就不需要姜萸之再去解释了,她的解释在几人面前显得十分多余。李如见此,让工作室把写好的通告撤了。
还解释个屁啊!
……
年前这几天大伙儿都停工了,姜萸之拒绝了几个电视台的春节晚会邀请,想好好陪家人过个年。唐韫也把商务应酬和工作减少了很多。
两人这段时间住在唐家,姜萸之陪唐母看看电视,唐韫陪唐父下下棋,钓钓鱼。
日子轻松自在,一家人打算年后初三去旅游,这也是姜萸之第一次陪他们过春节、旅游。
只是令姜萸之不开心的是,唐父身体日益渐差,前一秒人还好端端的说着话呢,下一秒猛烈的咳嗽袭来,咳得喘不上气来,脸颊通红。
家庭医生来得也越来越频繁,有一天晚上,姜萸之看到唐母在院子里偷偷抹眼泪。
该检查的检查了,三高的药每天都吃着。可医生也说没办法,委婉表示可能这是大势已去。
姜萸之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一天能更晚地到来。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当天,唐家是大家族,祖籍原在A市,但几个叔伯们因仕途或其他原因调往各地,便就在当地安了家。
不过留在A市的还是比较多,所以唐家每年过年都要回A市祭祖。
从B市开车过去几个小时,中午发出,到唐家老宅子已是四五点,别墅灯火通明,红灯笼在寒风里摇曳。
一干叔叔伯伯婶婶姨姨早已到了,还有年轻一辈的出来迎接。
这是姜萸之第一次来,亲戚以前都见过,但是不熟。
唐韫喊什么,她乖乖跟着叫什么。
看起来特别乖巧。
见完长辈,姜萸之和唐韫躲在客房,她怀中抱着一摞红包:“唐韫你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有红包收!你看看这厚厚的一层……”她摸到一张硬硬的卡片,抽出来竟然是银行卡,“我人都傻了,这就是有钱人给红包的方式吗?简单粗暴!”
唐韫脱下大衣,已然是司空见惯。
“每年都会有吗?还是今年我来了才会给?”她格外自恋地问。
唐韫道:“每年都会有。”
“这卡里有多少钱呀?”姜萸之还挺好奇的。
唐韫回头,朝她比了个手指头。
“我怀疑你在炫富呜呜呜呜。”姜萸之觉得这跟她小时候过年亲戚给的压岁钱不一样,“我亲戚可小气了,我小时候都没压岁钱的。”
“啊,不对。”她歪着头,“我记起来了每年初一那天会有一个叔叔来找我,每次来都会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跟你这张卡还蛮像的。”最后这句话加重了语气,“里面有好多钱呢,都够我一年的学费了。他还叮嘱我偷偷拿着,别让那些亲戚们知道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看唐韫的动作,果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上却波澜不惊:“嗯,然后呢?”
还装?
姜萸之继续说:“可能是我爸的朋友吧,我以前没见过他,不过给到十八岁读高三那年就没了,应该是我长大了,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了。”
现在她已然看开了无父无母的那段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个久远、属于别人的故事了。
“雪中送炭,我挺感谢他的,那笔钱解决了好多我拮据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