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飞点点头，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程开走进自己房间，坐到床上，一抬头，看到徐飞飞也跟着进来了。

床褥往下陷，徐飞飞脱了鞋，撑着床沿一骨碌，整个人就滚上了床。

程开还没来及反应，徐飞飞就滚到了他身边，眉头轻轻皱着，听起来不太开心：“你刚刚为什么说我想走？”

喉咙一紧，程开和他对视，缓慢地说：“我突然亲了你，我怕你反感，不想和我住了。”

“我没有不想和你住！”徐飞飞气呼呼的，话音往下落。接着又往上一提，睁着圆眼睛看程开。

“程开，你为什么突然亲我啊？”

这话问得突然，还带了自己大名。

程开心脏一揪，打了半天的腹稿此刻一个字也记不起来。

徐飞飞没等程开讲话，整个人又往前挪了一点，跪坐在柔软的床上，鼻尖几乎碰到程开的鼻尖。

他定定地看着程开，语气神秘地压低声音：“哥，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肯定喜欢我！”

程开喉结一滚，差点笑出来。

徐飞飞绞尽脑汁地想了这么久，居然终于得出来了这么个结论。

“是，我喜欢你。”程开喉咙发紧，补充道，“情侣间的喜欢，秦方律和阮存云那种。”

徐飞飞偷偷握拳：“我真是太聪明了！”

程开心说你真是个大聪明，趁热打铁道：“我给你房子资料，是以为你会和女生恋爱结婚，但现在我后悔了。我不想你搬出去，我想一直和你住一起。”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柔了，畅想未来的日常生活：“每天在家下厨吃饭，一起打游戏，我看设计书的时候，你在我身边直播，周末和他们出去玩，在鬼屋害怕了就躲进我怀里。晚上突然醒来，我睁眼就能看见你，睡得像个小蚕蛹的样子。”

这样的描述让人心动，徐飞飞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这问题程开自己也想过，可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感情就是没有为什么。

徐飞飞是颗小太阳，呆在他身边就觉得温暖，自在。游戏棋逢对手，兴趣完全重叠，他这辈子没遇到过这样可爱的人。

他随便往程开身上一扑，卫衣上满是阳光的味道，程开一下子就心动了。

这谁能不心动？不心动的是笨蛋。

原因有很多，给程开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于是他干脆提纲挈领地告诉徐飞飞：“很难不喜欢。”

徐飞飞觉得头晕晕的，有点像中大奖的感觉，手脚都是漂浮的，软的。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徐飞飞像只赌气的小狮子，“我都没有提前学习接吻！”

说着声音又小下去，耳朵尖子红了一点点：“我刚刚都没有闭眼睛……不是都说接吻要闭眼吗？”

程开安慰他：“没关系，我刚刚也没闭眼。”

“那再来一次吧！”徐飞飞极富学习精神，撑着程开的肩膀一跨，就面对面坐到了他身上。

屋里开着暖气，徐飞飞体温又高，抱在怀里暖烘烘的一大团。程开托着他的臀掂了掂，沉甸甸的，手心里触感很柔软。

程开声音一下子哑了，语速也慢了很多：“刚刚那个吻，还有个地方没做好，你知道是什么吗。”

徐飞飞一脸天真：“啥？”

“没用舌头。”程开说。

徐飞飞还没反应过来，后脖颈突然被人扣住了，牢牢按着他，身体失去平衡地往前倾，实打实地贴进了程开的怀抱。

接着嘴就被吻住了，程开偏过一点角度，先咬了一口徐飞飞的下嘴唇，然后往里攻城略地。

年轻男孩儿的唇齿间，都充满暖洋洋的阳光气息。

这个吻不凶，但程开的手扣得很牢，让徐飞飞没法动弹。

徐飞飞几乎是一瞬间就脸色爆红，睫毛乱颤了半天才想起来要闭眼，视觉没了，于是全身所有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到了舌尖。

喘不过气来，徐飞飞呜呜呜地闷喘了几声，程开也没放过他。

亲了半天才被放开，徐飞飞整个人都晕了，唇还是麻的，脑袋也是麻的，吻的触感好像还在，在大脑里盘旋了很久。

小太阳融化成了一掬柔软的阳光，在程开掌心轻颤，蓬蓬松松。

两人面对面紧贴着，都只穿着单薄睡衣，和喜欢的人接吻没点反应就怪了，强烈得根本没法掩饰。

徐飞飞被亲得五迷三道，还动腰磨了磨，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小声。

程开呼吸一乱，慌忙扣住徐飞飞，要他别动了。

再迟钝的人，基础的生理知识还是有的，徐飞飞终于清醒了点，“啊”了一声，脸更红了。

程开的脸也红，不自然地拍了拍徐飞飞的后腰：“先起来，家里没东西。”

徐飞飞“哦”了下，七手八脚地从程开身上下来，咕咚一声，滚到了床的另一侧，对着暖色调的墙壁默默害臊。

砸到床垫上的声音有点大，甚至还弹了一下，可以看出是一只实心的健康小狗。

程开轻笑了一声，也跟着滚过去，胳膊横着拦住徐飞飞的腰，挪巴挪巴，把人填进怀里抱着。

“怎么办啊，我好高兴。”程开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徐飞飞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哈哈哈笑起来：“你怎么笑得傻不拉几的！”

程开低头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你说谁更傻？有人到今天才看出来我喜欢他。”

“切！”徐飞飞傲娇地一哼，没多久就沉不住气，翻了个身，看着程开，眼里的星星闪闪发亮。“所以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程开笑着嗯了一声，嘴角翘得老高：“好巧，我也是。”

他们第一次这样睡觉，两个人盖同一床被子，脑袋挤在一起，鼻尖顶着鼻尖。

夜深人静，徐飞飞哼哼唧唧地往程开怀里埋，讨饭似的：“哥，再亲一下。”

程开笑话他：“上瘾了？停不下来啊。”

徐飞飞舔了舔嘴唇。

这话没错，确实上瘾。头皮发麻直冲天灵盖的那种感觉太上头了，怎么会那么妙呢。

嘴上这么说，程开却毫无犹豫地又吻了他一回。

吻毕，徐飞飞晕头转向地回味了好一会儿，简单粗暴地感慨：“好舒服，感觉要升天了。”

程开心里一动，酸酸涨涨的。

要知道，是要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接吻，才会感到这股要升天的劲儿。

徐飞飞自己或许不清楚，但他的身体是最诚实的，他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姓程的。气氛到这儿已经暧昧得不行，但接吻之外的事儿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快了，家里就算有东西，程开今天也不会下去手。

程开觉得自己酒还没醒，哑着声音在徐飞飞耳边，说出了这辈子最粗暴的话：“以后有得你升天的，能把你舒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