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姐姐,这屋里太闷了,我自己出去走走。”
除了没有撒娇式的抱住手臂,除了没有央求陪同,除了苏音脸上掩不住的疲惫,这一切有如过去的六年中,某一个寻常的午后。
直到苏音推门出去,瑟瑟寒风涌进来,东方希才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扭头问晴霁,“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殿下。腊月廿九,六吉司正,诸事皆宜。”
“诸事皆宜。”东方希轻拍了一下桌子,“好一个诸事皆宜!”她立刻眉开眼笑,长身而起抖了抖袍子,就连一直病态的脸色都多了几分红润。“既然诸事皆宜,便随本宫去大师兄那里瞧瞧。”
她说的爽快,待出门时已过了一刻钟。袍子貂裘要披好,马车上要先用炭炉暖好,早先她也没这般金贵,只是如今身体越来越差,尤其受不得寒,晴霁自然要多上心几分。等二人上了马车,又有数十亲卫明里暗里的守着,如此马车才算慢吞吞的开始移动。出了巷子到了街上便没那么安静,临着除夕,富裕些的家庭总有炮仗声稀稀落落的响起。东方希回忆起自己七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炮仗,大师兄弯腰点了,嘭的一声,良师兄吓的连忙挡在自己身前,自己却高兴的拍起手来。
她想及此处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瞧,但却未曾看到放炮仗的,反是见到一个调皮的小女孩蹑手蹑脚的挪到男孩的后面,突地拿了个雪球塞到他领子里,那男孩打了个激灵,大叫一声连忙把雪球掏出来,又追着女孩要报仇。
“本宫与她认识后的第一个冬天,她便是这般。”东方希比着手势,小小的一团,“拿着个雪球塞进本宫的领子里。”
晴霁知道她说的是谁,偷笑道:“那殿下也有追着她打闹吗?”
“自然没有。”
“那殿下定是恼她气她罚她了。”
东方希把双手平整的放在腿上,“亦没有,那时候本宫还要靠她苏家大小姐的名头为太虚宫的发展开路。没有拿出雪球,也没有恼火,后来受了凉,病了一场,她果然十分愧疚,那阵子不往外跑,一直跟随在本宫身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过去。”
“殿下....”晴霁鼓起勇气,“殿下可是后悔了?”
东方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认真地道:“本宫从未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