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周照旧是雨天居多,本身项目加上还要照看韩开亮,以及各种琐事,比如处理车事故,应对以前同事应酬,客户饭局等等等……梁新禾忙得两脚不着地,每天晚上回家洗漱完沾枕就睡。
半夜朦胧听到雨声,绵绵细细,似落在耳际,探手去摸,身旁空空,只有脸颊一片湿润。
等到韩开亮出院后,梁新禾才意识到日子飞快,快到她意识不到,而周宴一直没给她确切答复。
周宴父母都是国内医疗器械龙头企业之一在西城分公司管理高层,她实习后并进入了里头工作,今年29岁她已经是销售经理。
家世好,长得好,年轻有为,是非常出色人,还是她初恋。
周宴说她在出差,一切等她回来再说,好在她这次说话算话,真来了。
前天晚上梁新禾做梦,梦到了和周宴初见见面场景。
她那时已经在外有实习,本来没想去,可那晚临时有个女生有事缺席了,就被师姐们拉去凑数。
那晚聚餐联谊餐厅还挺特别,隐在山林里,环境美如画。
在二楼阳台外,地方宽敞,摆满了木质餐椅,往远处眺望,就是幽静葱郁山景。
梁新禾现在已经不记得那晚联谊男生模样,也不记得当时他们聊了什么,她只记得后来她累了,起来走走。
从阳台往下望去,一盏盏复古灯饰,点缀在树影上星火,聚餐人,映衬着绿荫山景,汇聚成温馨文艺场景。
吵是吵了点,可夏季夜晚真是美好啊!
凉风吹了过来,她露出了微笑,撩了下发丝,转过身来,就看见了周宴。
她坐在里面靠窗位置,正看着自己。
梁新禾从梦中醒过来,一时怔忡。
梦中周宴脸特别清晰,短发,五官精致,气质利落,一点橘色灯晕染着她凝视自己眼神里。
而如今坐在她面前周宴,比20岁她更要成熟,妆容更精致了,但凝视自己眼神已经淡了。
两人默默地对坐着,面前热饮都变冷了。
“你……”
“一定要分开吗?”周宴抢她一步开口道。
梁新禾唇角掀起了点生硬弧度,浅浅地嗤了嗤,还没等她说话,周宴又抢先说“我们能不能冷静一点谈一谈……”
“有必要吗?周宴,”梁新禾胸前微微起伏,“出轨人是你。”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周宴在她逼视之下敛低了视线,再抬头时见到她神情又是一顿,才说道“这事是我做得混账了些,可我觉得我们已经七年了,这么结束不会觉得可惜吗?”
梁新禾看着她,眼睛有了点红,她抿了抿唇“那我问你,你不想和我分手,那你那一位怎么办?你也和她继续吗?”
周宴皱紧眉,唇线也抿紧了,她神情波动却没有马上回答这问题。
梁新禾笑了,“新人也要旧人也舍不得?周宴你是在侮辱我吗?”
她攥紧了拳头,极力控制住,可还是在颤抖。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何必要受这种耻辱。
“好好好,那就依你,分就分吧。”周宴别开脸。
有好久,梁新禾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死死地盯着周宴脸,觉得自己眼睛都刺痛刺痛。
这人,自己出了轨,背叛了她,也不认错,一直冷处理,好不容易把她逼到面前来,还没有一个明确认错态度,搞得自己才是那个坏人。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心变了,人也变了。
梁新禾狠狠咬着牙,眼泪迅速地涨起来,她扭转过脸。
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周宴凝视着她,喉间动了动,她状若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来。
她眼眶也有些微红了,双手去握她。
梁新禾身子一拧,躲开她动作,仍然偏着头,两滴泪扑簌坠落,她飞快抬手拭去。
“新禾,你信我,伤害你不是我本意,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了,我就是……”周宴仰头望着她,再次去握她手,梁新禾这次没挣过她,被她用力地攥过去。
梁新禾缓缓地侧过脸,她睫毛沾着泪珠,眼睛水莹莹地凝视着她,倒要听听她怎么讲。
周宴心被她这一眼砸得闷响,她垂眸喃喃道“……你知道吗?这几年,不,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无法那么亲密了……我忙你也忙……都对彼此不上心……”
“她比我们小,都很年轻,大学刚毕业……看到她我就想到了那时候你……”
梁新禾抽出了手,哼出了一声冷冷嗤笑,“周宴,你是想说她是我替身吗?”
她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没死呢!”
周宴怔愣了下,刚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没法说什么,只能叹气,“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