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到池鱼说可以带他去见春晓,顿时又充满了希望,“真的吗,不过那个大胡子看得很紧。”
池鱼眯了眯眸子,这个大胡子和尚确实有些难搞,不过,既然那人知道她在查他,应该会派人在灵业寺时刻监视着她,如今也应该知道她来到了灵业寺,只待她离开向那人传递消息。
不过,如今出现了两个可以利用的盲点。
一,对方还不知道她在查他,二,那人不知道春晓是否将春远的存在告诉了她,也就是说,他们不确定池鱼此行来到灵业寺究竟是来做些什么的。
但是,他们可以确定,只有春远在他们手上,春晓便不会将他们供出来。
所以如今,他们还在观望池鱼的动作,试图判断她是否知晓春远的存在,那么不如将计就计,利用这个盲区,给他们造成,她并不知道春远的存在,来到灵业寺只是一个巧合的假象。
那么,现在难办的就是如何糊弄过这个大胡子了。
“那灵业寺里有多少知道你的存在?”池鱼问道。
春远思索道:“我不太确定,只是那大胡子把我看得很紧,自从我来到这儿,一直待在他的院子里,并没有出去过,他也不怎么出去,每隔几日会有一个人上门来给他送东西,我偷着看过,好像是账册。”
“有时候他的院子里也会来人,我见过的也就五六个人,但是都没有说过话,他们好像也没看到我,橙子是其中一个,那日橙子替别人来送饭,大胡子因为身体不舒服,是我过去接的,我们因为境遇相同,之前在一起说过几句话,因为他年纪小,他便没有在意,但是有几人知道我的存在便不知道了。”
有单独的院子,那他在灵业寺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管事了,而且他果然被看管起来了,这也验证了她的猜测,也就是说他来到灵业大概率没有过明路,池鱼思索着,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膝盖。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时,一旁的橙子突然出声道:“啊,我知道那个大胡子和尚,我见过他的,他是负责管理寺庙里采买的总管,但是但是他平日里不怎么过问,只是负责核对账目!所以他一直不需要出门,还有我听说那个大胡子因为长得凶,为人也很冷漠,所以与寺里其他僧人的关系并不好,没有几个朋友。”
正是因为他年纪小,寺里的和尚说起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不会避着他,他也因此听了很多事情。
池鱼闻言眉头舒展,问橙子道:“他负责灵业寺采买账目,若是账目出了错,是不是要出去核对?”
橙子点点头,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还有,我之前还听说,寺里收人很严,都是要查过往还有籍贯的,不能随意进人,像是春远这种情况,寺里应是不愿意要的。”
橙子为她提供了一个突破口,灵业寺作为京城周围最负盛名的寺庙,内部管理十分严格,在接收出家的僧人时会过问其过往,以及家庭状况,很难凭空往里塞人。
春远的情况与橙子不同,橙子是被亲戚送来出家,但是他并不愿意,故而待在寺里讨口饭吃,而春远背景复杂,是不可能过明路进灵业寺的,那也就是说,他是被大胡子和尚借用自己的关系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所以他一直不让他出自己的院子,以防被人发现。
而,即使大胡子周围有那么两个人知道春远的存在,大胡子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春远的来历,应是寻了别的借口糊弄过去了,毕竟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没人会助纣为虐。
那么,她只需要为他找点事做,调虎离山,再买通大胡子和尚会找来看管春远的人就好了。
想到此处,池鱼又问橙子道:“那个大胡子和尚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人啊,就是那种,如果他有事离开,会找那人帮忙看着春远的和尚。”
“我想想。”橙子故作成熟地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橙子一拍手掌道:“慧慈师父!只有他喜欢与大胡子说话,而且关系比较好,但是我听说其实慧慈师父其实背地里并不是很喜欢大胡子。”
池鱼眼神一亮,有矛盾,那就好办了。
她对两人说道:“你们在这儿已经呆了很久了,先回去,我已经有主意了,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嗯嗯。”两人点点头,借着黑暗的掩护,悄悄地溜回了住处。
春远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刚要关上门,一道严肃又古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你去哪了?”
春远本就十分紧张,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就见负责看管他的大胡子和尚站在他身后。
他拿着生了锈,还磕了一个齿的烛台,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散发着暗淡昏黄光芒的烛火好像要熄灭一般,却又不死心地挣扎着,颤抖的烛光映在春远的双眸里,好似与他融为一体,他抬眸想要对上大和尚的眼睛,却又不自觉地移开了一点,他咽了咽口水道:“我刚刚去茅房了,见你睡得沉,就没有与你说。”
大胡子和尚皱起眉,似乎有些不相信,质疑道:“去茅房要那么久吗?”
春远又咽了咽口水,双手垂在身侧紧张地绞着僧袍,嗫嚅道:“晚上的饭有些酸了,吃得跑肚子了。”
大胡子和尚凝神想了想,今日给他的晚饭确实放了有几日了,见一切都解释得通,大胡子和尚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的声音里带了困倦,他叮嘱道:“回去,下次无论我在做什么,你要出去就要跟我说一声,知道了吗。”
春远唯唯诺诺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