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望着那些刀疤十分心疼,即使今日那些伤口已然痊愈,却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在战场之上,当那些狰狞的刀剑落在他的身上,一定很疼。
她抿了抿唇,一时有些伤感,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之上搏一个未来呢?
只是沈羽此刻完全不知道池鱼的想法,他已经沐浴完毕,他在浴桶里缓缓起身,微微侧眸,看向一旁的衣物。
而这副景象在池鱼眼里便是一副极美的美男出浴图,勾得她刚刚的伤感立时全无,满眼全是沈羽的身影。
他的大部□□子在水面之上,被池鱼一览无余,水滴随着他线条分明的肌肉落下,被打湿的发丝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露出半张如玉的侧脸。
他踏出浴桶之中,拿过一旁的浴巾,擦拭起身上的水滴。
池鱼立时捂住了双眼,却又忍不住顺着缝隙偷偷看去,她也知道非礼勿视,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
她羞得无论是脸颊,脖颈还是手掌都漫上如血一般的红。
沈羽一直没有发现她,池鱼却也知道要有个度,她咬了咬牙,转身跑了回去。
沈羽本十分缓慢的动作立时快了起来,他勾了勾唇,眼里神色不明。
今夜,谁也别想安眠。
……
前两日池鱼与沈羽便派人去将供给灵业寺食物的商人手中的货物全部买了回来,并且多加了些前告诉他将此事多拖上几天再告知灵业寺,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果然,当今日灵业寺得知此事时,立时乱了分寸,大胡子释空没多久便被派了出去解决此事。
池鱼已经预估好了,如今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虽然有去年的积存,却也已经被卖了七七八八,不难找也不好找,他这一去,至少也去上个四五日,完全够她进行计划了。
而春远,也被大胡子释空拜托给了慧慈师父。
当天夜里,慧慈师父便带着春远如期在灵业寺后门赴约。
慧慈师父看到池鱼时脸色并不好,甚至还借着夜色的掩护对池鱼悄悄翻了白眼,只是池鱼的眼神向来毒辣,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尽收眼底。
池鱼:“……”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
春远看到池鱼眼睛一亮,立时便跑到了池鱼身后,只是看到池鱼身后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沈羽感到有些害怕。
沈羽这是第一次见到春远,对他与春晓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也感到微微的诧异,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池鱼接到春远便要带着他离开,只是刚刚转身便被慧慈师父叫住了,池鱼不明所以地回眸看向他,不明白他还有什么要与她说得,两人不是单纯的交易关系吗?
慧慈师父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池鱼顿时明了,回道:“我自然不会忘,只是慧慈师父,你刚刚那两个白眼我看得可是清清楚楚的。”
慧慈师父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哦。”
池鱼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转身带着春远离开。
春远很乖,似乎是知道即将见到春晓,还有几分兴奋。
几人连夜赶回了京城。
第二日一早,池鱼便拾掇好,打算带春远去见春晓。
春远早已知道了春晓如今面临着什么,池鱼也没有避讳,直接带着他去了十八地牢。
春远见到十八地牢的情况立时白了脸,他姐姐就呆着这样的地方吗?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姐姐,好像无法再回到他身边了,他抬起眼,带着几分期盼看向池鱼。
只是池鱼却没有回应。
池鱼轻车驾熟地将他带到春晓的牢房。
春晓似乎等待这一天等了很久,她一直守在牢房门口等着,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立时扑腾着起来,凄厉地大喊,“春远,春远,是你吗?”
春晓疯了一般紧紧扒着牢房的门,拼命地伸手去够春远,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在春远眼里格外刺眼。
她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囚服,身上布满狰狞的伤口,脏污好似已经渗透进了她的皮肤,她的头发干枯得如杂草一般,许久未曾打理,随着脏污混在一起,遮住了半边满是黑泥的脸,几乎已经辨认不出她原来的样子。
这与春远记忆中干净清秀又温柔的春晓判若两人,记忆里的春晓,永远只会温柔地摸着他的头,笑盈盈地与他说话,哪怕他做错了事情也不会过多苛责。
而眼前的人更像是一个疯子,她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狼狈地哭喊着唤着他的名字。
正当春晓的手将要碰到春远之时,春远突然猛地退后一步,避开了春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