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闽江旁的几个府城的知府传来消息,今年已经下了几场大鱼,闽江水位上升,怕是会泛滥成灾,而闽江堤坝年久失修,需要重建。
晋安帝只得拨了一大笔钱财,又派了工部尚书前去监督闽江堤坝重建。
……
池鱼第二日便与沈羽一同出发了,那日天色只是沉沉的,却没有下雨。
池鱼并未告诉家里人此行她是要去做些什么,只是说要会封地看看。
玉生烟对池鱼的封地好奇了许久,磨着池谨请了一个月的假,要去池鱼的封地看一看。
池谨没有阻拦,由着她去了,他心中已经猜到了池鱼此行要去做些什么,此次即使玉生烟不说,他也会随池鱼一同去往郎城,在他眼皮子底下总也安心一些,若是出了事,他也可以即时去帮她解决。
而此时,沈如晦的府上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来,他布好了茶点,甚至拿出来自己珍藏许久的雨前龙井。
他的封地并不富庶,他手里也没有什么权利,也说不上话,每年交上来的银钱,又要维持着府上的开支,也无法让他维持着奢侈的生活。
他早已经习惯了如此,他对奢靡的生活,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感兴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他的手上向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当今日需要迎客时,他能拿出得最好的东西便是这雨前龙井,他不禁沉默下来。
他怕客人感到怠慢,可是这是他能拿得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他抿抿唇,轻叹一声,罢了,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这雨前龙井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他想了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走进屋子里去,翻出自己所有的衣袍,一件又一件地在身上比了比,最终选定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袍。
他记得有人说过,他穿这个颜色最为好看。
他不禁笑弯了眉眼,换上了这件衣服,坐在桌前,等着那人的到来。
那人到来时,便看到他正襟危坐的模样,他愣了一瞬,冷着脸坐到沈如晦的对面,冷笑道:“王爷这死到临头了,还打扮呢?”
沈如晦的双眸清凌凌地望着他,似乎并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笑得没心没肺得道:“此话怎讲?”
过了半晌儿,他抿抿唇,双眸突然变亮,期待地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还是把我当朋友的对吧?”
那人讽刺地冷笑一声,“王爷不要异想天开了,叶桑已经死了,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我可忘不了王爷当年与我假意交好,实则是为了接近他,我的影子罢了,他也配。”
他的神色冷漠,甚至带了几分怨毒,他回眸看向沈如晦,冷声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南涧……”
沈如晦神色落寞,张了张唇,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叶榆也懒得与他继续周旋,“你知道韩鸿影出事了吧,他临死前告诉我们,传国玉玺在你的手里。”
沈如晦闻言,神色立时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虚了几分,他的目光躲闪地移开,不自觉地扣着手指,“我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他几年前不就失踪了吗。”
“你也知道,我与他的关系一直不好,我一心只想过上我梦寐以求的安宁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叶榆垂眸低笑一声,“你知道吗,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子,每次一说谎,就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还喜欢扣手指。”
沈如晦连忙将自己的手藏到身后。
“废太子沈瑞,几年前逼宫失败,母族被灭,在京城走投无路,你说他会去哪?天下之大,处处都是想杀了他的人,只有你这里,你是他的亲弟弟,自然也只有你这里。”
“沈如晦,你不要再装傻了,我什么都知道的。”叶榆沉声道。
沈如晦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要沈瑞,我给不了你,他已经死了。”
“我想要传国玉玺,还有,等池鱼来到这里问你传国玉玺在何处时,你把他们引到紫山上去。”叶榆道。
沈如晦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池鱼?”
叶榆回眸看向沈如晦,一双死寂的眼紧紧地盯着他,语气狠戾,“因为,她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她必须死你明白吗?”
沈如晦点点头,“只不过,传国玉玺过两日才能给你。”
叶榆满不在乎,起身欲走。
他唤住叶榆,“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的封地呢,你不想看看吗?我在后院种了很多……”
“不必了。”叶榆冷声打断沈如晦,他下意识地摸向袖中,只是里面空空如也。
叶榆收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