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用的是东监区南面的公共浴室，也是所有囚犯来的必经之路。

而新城美玉回来，这种不安就演变成一种严厉的追责，一种枷锁，每时每刻都在敲打早穗。

“怎么办呢？”室华摸索着，背靠墙壁。

浴室有颇多隔间，装修简单，陈旧的瓷砖铺满地面，磨损的水龙头中淌下水滴。

室华倒希望妈妈一直在身边。不过她知道，妈妈一心想让自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出门去。

“汪汪。”佩珀自己洗完了澡，在隔间里甩动毛发，然后走到外面去等主人出来。

惹不起。

“大肃跑哪去了。”早穗苦恼。

而今新城美玉就拿着红桶装满了冷水回来，然后用毛巾浸湿，轻轻地为室华擦身。

“呼……呼……”黑鳞片的魔龙卡蒂蜷缩在戒律塔中央，爪子锋利，呼吸中有硫磺的味道，尾巴平放在地。

室华乖乖站好。

因为大人不是天天有空，所以早穗现在也只能可怜巴巴地干等，盼望有大人把她捎下去。

谁都不许伤害室华。

女仆式的制服以黑白色调为主，除贴身的衬衣、衬裤之外，便是精致的黑色连衣裙以及洁白的防尘围裙，它套在黑裙之外。

旁边的隔间也有水声，那是小狗佩珀自己洗自己，懂事的狗早就知道该如何自主清洁了。

被捕入狱这事已经让她对尘世心灰意冷。更何况新城美玉本身精神也不稳定，她破位3次，很是折磨，守护魔女的破位仪式需要承担超出防守上限的创伤，每次都几乎濒死。如果不是戴着项圈，室华的事情早就让她破防，成为破位4了。

小狗越过月华苑的门槛，大厅里的魔女们说说笑笑，而一看到狗和新城美玉母女，她们也不由得缄默几分。

每个魔女囚犯都有一个红色的塑料桶、一个灰色的塑料盆。

新城美玉在囚犯中没有朋友，因为她本身气质孤高。其他魔女囚犯都让开这一条狗和两个魔女。

“马上！”早穗怕新城美玉。

“好啦。”室华虽然看不见，但她自己原地转一圈，希望妈妈能多看看现在的自己。

<divclass="contentadv">穿好了衣服之后，一定是很好看的。自己看不见，但请妈妈多看看吧。

它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地上吐舌头发呆，或者蹲下来，呆呆地看着四周，友好得出奇。

室华感受湿润毛巾在肌肤上摩擦。

“来，到阳光下去，不要着凉。我们得去买洗护用品，小室华。”新城美玉穿好她自己的囚服，然后将室华抱起来，往外走去。

她听到动静，判断妈妈此时坐在板凳上，打开莲蓬头，为自己哗哗冲洗。

“啊，卖完了。”早穗转过头，看到货架上空空如也。

“热水器坏了，得找卡蒂姐姐报备，买换的材料来，然后请她把我们带下山去。”室华想着。

再一次，新城美玉拿舒适的毛巾沾水拭遍室华周身，洗得干干净净。

肥皂和洗发水，在监狱没有固定的供应，需要到早穗的小卖部那里去买。

“妈听你的。”新城美玉永远听她女儿的话，她抱着室华去戒律塔找卡蒂。

“因为早穗是我的朋友。”室华坚持。

“孩子们真吵闹呢。”新城美玉简短地评论，合上书。

除了烟酒之外，就数各种各样的日常洗护、小饰品和简单化妆品销量好，她们都很在意让自己外貌漂亮。尤其是怜央学姐，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哼哼……但早穗觉得她不需要。早穗很清楚，自己天生就很可爱。

“穗~”室华坐在母亲的手臂上朝早穗挥手。

一直以来，她都为误害室华这事感到一种淡淡的不安。

凉水在肌肤上流淌，刺得心里发僵。

最后是过膝的洁白丝袜，以及一双精美的乐福鞋，包裹住室华的小脚，颜色深棕，用以掩盖磨损。

在室华的头顶上，新城美玉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放上一顶洁白的头饰。

她感觉魔女们简直是世界上最爱折腾、最爱美的一群。

“太危险了。”新城美玉没想到卡蒂身上的野兽魔力狂放，常态便是恶龙。

室华却感到了不同的气息。

“妈妈，卡蒂姐姐身上好浓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