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哭声为之一滞。</p>
她茫然地抬头，一边哽咽一边与王染对视。</p>
王染讪讪地笑了一下。</p>
“别哭了。”</p>
他反手把碗里的泪水都泼掉了。</p>
这是为了防止安娜误会。</p>
他真的只是想让安娜停止哭泣，毕竟这只是一次模拟，收集多少泪水都没有意义。</p>
虽然过程有些古怪，但他成功了。</p>
安娜哭不出来了。</p>
经过他的打岔，安娜的悲伤不连贯了。</p>
她拿出之前王染递给她的纸巾，一边抽泣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p>
叮！</p>
竹简忽然响了一声。</p>
王染打开一看，发现是守望者协会在询问安娜的位置，说是有十几位擅长解除诅咒和净化邪恶的神明来到了地球，她们想见一见安娜。</p>
守望者协会的效率倒是蛮高的。</p>
王染给守望者协会发了一个定位，然后扭头对安娜说：“马上就有人来帮你了。”</p>
安娜一如既往地默不作声。</p>
轰！</p>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苍老的女声。</p>
“任务委托人？”</p>
她的声音很怪异，听上去像块腌了几百年的老腊肉。</p>
又干又硬，还有股怪味。</p>
王染高声道：“是我，下来吧！”</p>
他对这么快就有神赶过来这件事毫不意外，因为守望者协会掌握了非常高明的传送技术，可以根据他提供的坐标精准地打开传送门。</p>
又是一声巨响，下水道轰然崩塌，晴朗的阳光照了进来。</p>
一个古典打扮的老婆婆飞了下来。</p>
她戴着一串奇形怪状的骷髅头，全是褶子的脸堆着诡异的微笑，周身还缭绕着令人不适的黑气，就差把“不是好人”这四个字写在脑门上了。</p>
她一飞下来就直勾勾地盯着安娜。</p>
“天使？”</p>
她一口道破了安娜的身份。</p>
安娜露出警惕的神色，她背后浮现一座装潢华丽的三层祭坛，祭坛上的天使凋像缓缓睁眼，富有压迫感的肃穆气息弥漫开来。</p>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p>
王染皱着眉头挡到安娜身前，他不悦地问道：“怎么了？”</p>
“没什么。”老婆婆声音沙哑地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一位天使，真是老婢的荣幸，不过我们与天使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和这位天使小姐现在没有争端。”</p>
她的眼里浮起一丝怜悯。</p>
王染挑眉道：“什么意思？”</p>
老婆婆慢悠悠地说：“我和我的族人曾经被天使定义为邪恶，在最糟糕的时候，一群长着白翅膀的漂亮女人满世界海追杀我们，把我们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p>
“不过后来......”</p>
她讥讽道：“天使灭绝了。”</p>
王染愣住了。</p>
他扭头看了看安娜，发现安娜面色如常，看样子是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p>
“怎么灭绝的？”</p>
王染好奇地问道。</p>
“不清楚。”老婆婆干脆地答道，“一夜之间所有天使都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了她们当时的披挂和武器，可能是被某种涉及血脉的诅咒一口气抹除了。”</p>
“或者——”</p>
她面露戏谑：“脱光光之后逃......”</p>
轰！</p>
圣洁的白色光芒冲天而起，安娜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王染身后窜出，她手里握着一柄耀眼的光剑，狠辣地朝老婆婆的额头刺去。</p>
噗——</p>
老婆婆的身体炸成一团烟雾。</p>
“哈哈哈！”</p>
“天使！”</p>
“大家快来看一看！”</p>
“活的天使！”</p>
安娜面色难看地望向天空。</p>
王染的目光一阵闪烁。</p>
虽然这个老太婆是来帮他平息末日的，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老太婆已经成了他的敌人。</p>
是敌人，就没必要留了......</p>
“安娜，刺我。”</p>
他轻声道。</p>
安娜疑惑地扭头。</p>
“朝我的要害刺我一剑。”王染缓缓说道，“我有办法把伤害转移到刚才那个老太婆身上。”</p>
安娜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p>
她有些怀疑王染是不是中了老太婆的邪术，但她没从王染身上发现任何被操纵的痕迹。</p>
王染沉声道：“相信我。”</p>
他的体质属性达到了一万，寻常刀剑没法破防，而不知为何，他的末日之身没有携带任何古遗物，所以只能让安娜刺他一剑。</p>
安娜战斗经验丰富。</p>
她没有迟疑太久。</p>
听完王染的话，她迅速地把剑刃划向王染的脖颈。</p>
当然，她谨慎地控制着力度。</p>
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她就会立即调转锋芒，不会真正地伤害到王染。</p>
在剑刃加身的危急关头，王染下意识伸出一根手指，奇异的力量附在这根手指上，把这根手指变成了他身上最硬的部位。</p>
铛！</p>
他轻易地弹开了安娜的剑。</p>
这就是【有两下子】的感觉吗？</p>
王染来不及细想。</p>
他念头一动，发动了【人间扫把星】。</p>
【您发动了「人间扫把星」】</p>
恍忽间，王染望见一朵蘑孤云。</p>
“啊！”</p>
空气里传出刺耳的尖叫声。</p>
老太婆的身影显现出来。</p>
她的左半边身体几乎被完全削掉，体内器官裸露在空气里。</p>
王染有些诧异。</p>
他不清楚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老太婆显然受到了重创。</p>
以天使的名义！</p>
安娜没有错失良机。</p>
她举起右手，掌心里凝聚出仲裁之剑的虚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