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不是今晚的关键,又听张先生继续说:“此事方朋友应当知道缘故了罢。不知方朋友听到了什么?”
“听说近三年时间,宁老大人在海塘上头做事心切、用工急迫。导致地方徭役繁重,民众多有怨言。恰好今年又出了海潮冲毁堤防的灾祸,所以这才有闹衙的事情。”方应物答道。
张先生面上现出“早知道你会如此说”的表情,可方应物很快又补充了几句:“不过在下以为情有可原,宁老大人好心是好心,只是心急了而已。”
这左布政使宁良是商相公用的人,而他方应物是商相公名义上的关门学生。所以即便宁老大人偶有过错,但该有的立场是必须要有的。该袒护也是要袒护的,同党的意义就在于此了。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想从这里面挑拨离间,那也太小看他方应物了,他肉体年龄虽小。但心理年龄可不小。
张先生对方应物的补充不以为意,“方朋友是从宁家嘴里听到的罢?方朋友以为情况真如此简单么?”
方应物问道:“那你说还有什么解释?”
张先生盯着方应物,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民众感到海塘动工徭役繁重并苦不堪言,那是因为徭羡银全部都被宁家中饱私囊了!”
方应物很是震惊,纵然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变了色。他实在没想到还有这种内幕。
换做普通人自然无法从着短短一句话中解读出什么,估计还懵懵懂懂的不知所谓。方应物熟知史料世情,脑中闪电般转了转,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