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离西溪村不到十里地,平日里他们坐牛车出来,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何至于要让她们住在县衙?
“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郁然心中也觉得不对劲,却一时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按理说知县如此大张旗鼓的去西溪村,把整个村子都惊动了,若他想动她稻种的主意,岂不是脱不了嫌疑?
人要脸树要皮,真做出了强抢百姓稻种的事,他不怕众人的唾沫星把他淹死吗?
他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蠢。
可又为何把她困在县衙?
“且等等看吧。”她暂时猜不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看到郁然脸上镇定,邹玉燕倒也放了一半的心。她没有像郁夫人那般慌张,叹了一声,坐在矮塌上休息。
郁然今天一天都在给那群农事官讲述如何种植杂交水稻,他们对杂交的原理不是很明白,讲起来颇花费功夫,如今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有点不舒服。
好在差役离开没多久,便有两个小丫鬟端了茶水和饭食过来。
郁然招呼邹玉燕过来吃饭。
“二妹妹倒是不慌。”邹玉燕看郁然这时候还能吃得下,心也跟着放了下来,坐在她身边笑着打趣。
郁然给她夹了菜便也笑道:“慌也没有用,官府大张旗鼓请咱们来,倒没必要在这里害咱们,所以咱们还是安全的。”
“嗯。”邹玉燕点头,打量着郁然的脸,有些感慨,“我瞧着你如今真像变了个人。”
郁然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便听邹玉燕道:“今日这样的事,若是放在以前,你只怕早就哭了,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怕以为坐在我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
郁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曾经朝夕相处的家人,都看出她的不同。不过大家都默认是因为经历过家族巨变,以及被夫家赶出家门,才导致她变成了如今的性子。
这样也好,倒是免了她编理由来掩饰自己的来历。
“也是经历了才知道,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咱家发生了那样的事,若是大家都坐着垂泪,只怕走不出京城。”
邹玉燕眼圈泛红,她经历过,这个道理她懂。
抹了一把泪强笑道:“是啊。当初我也想一死了之。后来放不下豆豆,春哥必定也不放心娘和豆豆,我若丢下娘和豆豆走了,到地底下,也没脸见他。”
郁然叹了一声,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都过去了,想来爹和大哥也希望郁家的女人能好好生活下去。”
“嗯。”邹玉燕拭了泪,笑着点头。
姑嫂两人在屋里说话,便听到后窗有轻微的响动。
郁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仔细一听,确认是后窗有声音传来。
“我去看看。”
她起身去到窗边,邹玉燕也坐不住,忙去门边守着为她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