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来之前,姐夫干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学有所成。
如今若是半途而废,回去不得被姐夫教训?
且先前他已经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也不能打自己的脸。
思及此,张文重还未说出口的话便被他咽了回去,僵着脸道:“不是多大的事,不用特殊对待。”
郁然已经摸清他的脾气,他自视甚高,唯一能把他治得服帖的办法,就是把他捧得高高的,让他拉不下脸拒绝。
眼看自己的方法奏效,她忍着笑道:“那好,那这三天便辛苦张大人了。”
张文重抽了抽嘴角,这感觉,就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般,只有自己苦。
一连三天,张文重天天一个人扛着肥料,原先还是干净齐整的青年才俊,三天下来,变得比那不修边幅的农夫来得邋遢,臭烘烘的,又是粪臭又是汗臭,谁见了都躲着他。
从此以后,程烈和陆昌等人每次见了他,都笑吟吟问:“张大人,怎么样,种田容易吗?”
张文重只得僵着脸色,咬碎一口牙往肚子里吞。
因为两次施肥的时间比较近,众位农事官便留在雎阳,由陈应物和程烈带着,在衙署整理编写水稻种植笔记。
农庄的建设也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这天,文执登门拜访,着实让郁然大吃了一惊,把人请进茶室,客气道:“不知文阁主到访,有失远迎,实在过意不去。”
文执温和笑道:“是我叨扰,希望没有打扰郁大人。”
郁然烧了炉子,给他煮水泡茶,“不会,来者是客,文阁主不嫌弃寒舍简陋便好。”
文执道:“郁大人这里依山傍水,自有一番意趣,文某只有羡慕的份,岂敢嫌弃?”
这是客套话,郁然也不会把这话当真。
“文阁主尝尝看。”
她用滚水洗过茶杯,茶叶并未长泡在滚水里,出了颜色便倒出杯里,手法和南钺国人不同。
南钺国人一般煮茶,茶叶扔进滚水里煮出茶汤,但郁然却是以冲泡为主,这也引起了文执的注意。
他执起茶杯,轻嗅了嗅:“大人这泡茶的手法,倒与我所见的都不同。”
郁然自然不能告诉他这是后世的喝法,若要追源,那也是根据宋朝以后的喝法演变出来,南钺国没有任何史料记载,她也不知道属于哪个时期。
他既然没见过,她便随口胡诌:“是我偶然从书上学到的冲泡方法,文阁主觉得如何?”
文执看起来挺喜欢这样的冲泡方式,点头赞许:“是不一样的感觉,甚好。”
郁然也不知道他今日来所为何事,他不提,她便也不问。
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文执才终于问起农庄的事。
郁然猜着,难道他对她的农庄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