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荫塞得满嘴的土豆，言语含糊地问道：

“津？你喜欢津？”

华立中轻轻摇摇头：

“只是好奇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我从到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昆明，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津。”

“你怎么这么？自然是有机会的！等战争结束了，你随时都可以去！到时候我带你在津玩儿个遍，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统统给你安排上！”

华立中笑着点点头。

于是在这春季雨安静的午后，胡承荫跟华立中了好多话，讲起自己的童年，讲父亲的饭馆，讲叔父的相声，讲灯红酒绿的津卫……华立中认真地听着，偶尔会提一些问题，当他听到胡承荫惹祸被父亲训斥，母亲将他护在身后的时候，波平如镜的脸上出现了细微的波动，那神情中有羡慕，有留恋，也有怀念。

“立中，你以后想干什么？”

“以后？”

“我是，你准备做一辈子的学教员吗？”

华立中的眼神中有无限茫然，似乎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除了教书之外，我还能干什么呢？”

方桌桌面的木材有一块虬结的疤痕，微微有些突起，胡承荫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