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荫用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将华立中压倒在地,猛烈的动作牵动了肩膀的伤口,他疼得一阵发抖。
微微缓过劲儿来之后,胡承荫撑起身体,朝着华立中的脸狠狠揍了一拳。
“华立中你个混蛋!”
跟陈确铮不一样,胡承荫不怎么会打架,也很少跟人动手,这绝对是他打人打得最狠的一次,一拳头下去,打得他的手生疼,华立中的脸也立刻肿了起来。
让胡承荫意外的是,华立中挨了这一拳之后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出声来,而且越笑越厉害,笑得浑身抖动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一样,这让胡承荫从起初的惊恐变成了愤怒。
“你笑什么?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华立中依然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头顶的星空,虽然没有笑出声了,可嘴角仍旧带着笑意:
“承荫,你以为我会跳井么?”
胡承荫站起身来,没答华立中的话。
华立中却不以为意,索性坐在了井口上,随手揪下一把从残缺的砖石缝隙中生出的荒草:
“自打我娘走了以后,这口井就荒了,我跟你过,我不知道我娘葬在哪儿,所以我就把这口井当成了我娘的坟,离开张富村之前,每到难受得不行的时候我就跑到这儿来哭上一场,不过我今倒不是来哭的。我是跟我娘报喜来的,她泉下有知应该能安息了。好了,喜也报完了,咱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华立中却被胡承荫一把揪住了前襟:
“华立中,你这井是你娘的坟墓,那好,你现在就在这儿当着你娘的面儿发誓,你要是再寻死,你娘的魂魄就在阴间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