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现在已经将勘破之眼完全开启，路上的行人起码有五分之一，脑袋上都顶着黑烟。

他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表情没有变化，更没有刻意观察。

但余光偶尔的一瞥，也看的他心惊不已。

路边笑着揽客的小商贩、谈价的客人、形色匆匆而过的路人、拿着糖葫芦唱童谣的孩童.

不论年龄，不论性别，都有脑袋上面冒黑烟的。

这黑烟与他在城墙处见到的黑烟，一模一样！

那这些人，是人，还是妖？

楚长青觉得它们应该是后者。

戏子的基础技能给楚长青提供了强大的演技，同样的，也给了他一双“火眼金睛”。

身边这些脑袋上冒着黑烟的家伙，它们虽然表情都很自然，但眼神却透露着木讷和癫狂。

这种刻意感如果只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也就罢了。

街道上同时几十个人都做出这种动作，那种毛骨悚然的恶寒感觉，楚长青根本无法忽视。

更别谈他现在已经步入后天武师中期境界，五官再度增强了。

自己该做点什么？

要不要抓一个人，试试看能不能逼问出什么？

或者直接杀一个，看看是不是妖！

毕竟之前在城外遇到的鼠头人，楚长青还印象深刻。

但最后，楚长青觉得两者都不妥，还是先跟着汪鸣他们，回到了县衙。

一入县衙大门，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终于消失。

那些人的视野肯定就是在看自己，他现在能确定了。

粗略在县衙里一扫，并没有发现脑袋上冒黑烟的人。

还好，至少县衙里是安全的。

回顾今天之前发生的种种，楚长青觉得，自己和妖物之间最大的矛盾点，就在昨日。

昨天妖物们很显然是想要执行一场不为人知的计划，打算从“刺杀”打更人开始下手。

但因为自己这个武力不详的不确定因素，导致它们的计划，执行失败。

所以，今天才会有刚刚他所见的情况。

可这也太夸张了。

一路走来，起码有五分之一都被“感染”。

如果这样来看，辛庄县现在，不就相当于半个妖城了？

“楚兄，我等打算去校场打坐，你是否同行？”

汪鸣的轻声询问将楚长青从思绪中唤醒。

楚长青愣了愣，然后摇头：“不了，三位兄弟且去吧，楚某独自找地方静修些时候。”

汪鸣本想追问两句，但一想楚长青昨日刚因为真气消耗过度，力竭晕厥过，便没再劝，只是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叨扰了。”

“楚兄昨晚相助确实精力疲惫，今天好好休息。”

随后李昭阳和赵石，都纷纷拱手礼拜，三人前去了校场。

楚长青则是先去主管人事的小吏那里，登记了一下自己还活着的信息。

接着去了昨晚那个角落当中的小房子。

推门进去，发现这地方还没人。

盘腿坐下，思考着后面该如何行动。

如果王文远和各大馆主暂时回不来，那依靠着县衙内的这些人，完全不可能抵挡众多妖邪。

肯定还是需要靠自己。

但现在贸然离城，也并非易事，而且有很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