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伸出两根手指头:“看你是拿来求亲使的,我就当做善事了,你给我二十两银子就成了。”
“二十两?”牧青寒惊讶地一抬眼:“可是我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啊。”
“那你还是挑个龙凤镯吧。”
老板娘说着,就要把镯子收起来。
“等等。”牧青寒突然道。
老板娘见他神色犹豫,便又劝道:“小伙子,人这一辈子可只成这么一回亲,你现在舍不得,日后可是要后悔的。”
牧青寒细思片刻,从袋中掏出块羊脂玉佩来:“你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抵了那十两银子?”
老板娘接了玉佩,做出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这玉佩说值钱也值钱,可若是没有买主,不就成了块废石头了么?”
牧青寒神色黯然:“这是我身边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了,老板娘,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板娘想了许久,才万分为难般点点头:“看你也是真心想要,这镯子我便让给你了罢!”
牧青寒嘴角扬起笑意,把那镯子在手中攥紧,对着老板娘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才拿着镯子走出店。
他刚一走,老板娘便捧起他留下的玉佩,美滋滋地拿在手里摩挲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老板娘着实打得好算盘啊,这块羊脂玉盘下你整个店都有余了吧?”傅慕竹怀里抱着把剑,低头看着那老板娘,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慕竹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虽是好东西,但却未必每个人都有福消受吧?”
他下颌轻抬,示意她手里那块玉:“这么好的成色,你做生意的时候见过么?你应该能猜得到,这是只有皇宫里才会有的物件吧?”
“皇……皇宫。”老板娘听见那两个字,吓得玉佩都拿不稳了:“这位官爷,您说如何是好呢?”
傅慕竹面无表情地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这银子可不是买你的玉的,是为了让你闭上嘴,你把这东西给我,不许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经他这么一吓,那老板娘怎还会觉得自己捡了便宜,顿时把玉佩像是烫手山芋般丢给傅慕竹:“多谢这位官爷。”
傅慕竹把玉佩拿在手里,垂眸看了看,目光之中充斥着讥诮和怜悯,并无多言,转身离开店内。
回到太初住处,已到了傍晚,牧青寒走进厨房,见左思鸢坐在灶台前,正一言不发地洗菜。
他摸了摸怀里揣了一路的镯子,想了想在厨房里求亲,总显得不够庄重,便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时七。”
左思鸢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干嘛吓我一跳?”
牧青寒有些愧疚,小心翼翼问道:“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左思鸢正在气头上,冷冰冰丢下两个字:“不能。”
“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我不去。”左思鸢兀自赌气,端起洗菜的木盆,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
这一撞,恰好撞到那只玉镯上,牧青寒脸色顿时一白,忙把手伸进衣襟里,确认它还完好。
见他神情怪异,还在不停摸索着什么,左思鸢柳眉蹙得更紧:“你藏什么呢?”
“没什么。”牧青寒装出副神色如常的样子。
“你明明就藏着什么东西。”左思鸢皱眉不满道,连日来积攒的怨怒爆发,她将木盆丢下,站到牧青寒面前摊开手:“拿出来。”
牧青寒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无措地咽了下口水:“真的什么都没有。”
左思鸢冷笑,干脆自己动手去拿,牧青寒想要挣脱,却也绝不敢对她下重手,只好由着她将那块包着镯子的红布拿出来。
“这是什么?”左思鸢看着那翡翠镯子,皱起眉头来。
牧青寒压根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他懊恼地挠挠头:“你说呢?”
左思鸢想了想,目光倏地凶狠起来:“这是你买给别人的?”
牧青寒一阵讶然,急忙摇头:“时七,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买给你的。”
“现在让我看见了,你当然说是买给我的了。”
牧青寒见再解释下去,只会越描越黑,顿时心一横,也顾不上是不是在厨房里了,劈手把镯子夺过:“不管你看见没有,这都是买给你一个人的,时七,其实这只镯子,是我买来向你求亲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