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止遥望天上月轮,点点头道:“他们的事情,暂且放放。颖王府安静许多,后宫朝堂就该热闹热闹了。那件事,准备得如何了?”
何列星嘴角微扬,道:“一切准备停当,就等亦主下令。”
“时机成熟,我自是知会你。”风亦止看向列星,只觉他眼中的光华,与那月霜,颇有几分相似,但未多想,转身几个纵跃,出了高墙深宫。
这日,风和日丽,草翠花香。一颔首弯身的宦官拦在刚刚下朝的慕然面前,毕恭毕敬道:“慕然大人,我家王爷请您去御花园风畅亭叙话。”
“哪位大人?”慕然不假思索问道。那宦官也不抬头,只将方才的话重复。慕然见状,面色严肃起来,应下了。
慕然轻车熟路地到了风畅亭,见亭中无人,却布好茶汤茶点,不禁愈加疑惑,落座正要细看茶汤,忽然身子摇晃,便向后倒去。
蒙面的何列星从旁边草丛中跃出,扶住慕然,两手提起他,重又没入幽深树林中。
不多时,芳贵人沿曲折花径而来,边走边道:“虹贵妃有何事,偏要我自己来此。”说完,芳贵人进了亭子坐下,正不耐烦地以手帕扇风,不料忽地扶额支颐,很快晕将过去。
风亦止也是蒙面,从梁间飞落,扶好芳贵人。何列星则抱来慕然,支好备下的藤椅,将慕然放平在椅上。风亦止提气用力,将芳贵人置于慕然腿上,再缓缓扶她伏在慕然胸前。
何列星向风亦止做做手势,指指宫径。风亦止心领神会地拿出袖中团扇,运动功力扇了数次,借着扇上的解药,将空中弥漫的迷药尽数解去,才悄然藏起。
宫径上,安帝同皇后、钰妃缓步而来,转过繁花茂树,一眼就望见亭中亲密依偎的两人。
“这,这成何体统。”皇后看看神情顿时凝重的安帝,惊道,“快来人,快将芳贵人唤醒。”
此时,慕然和芳贵人因着众人的吵吵嚷嚷悠悠转醒,见彼此动作亲昵,不由得皆是一惊,看到不远处的安帝,霎时呆住,忙起身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钰妃上前两步,道:“这日头尚未行至正中,芳妹妹怎在亭中小憩?”颇有幸灾乐祸的神态。
“皇上明察,贵妃娘娘唤我来此地。我来时并未见到慕然大人,却是头晕目眩,便不省人事了。”芳贵人要扑向安帝,为宫人拉住。
慕然亦是解释道:“皇上误会了。我也是中了迷药晕倒,醒来就是如此。不知发生了什么,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你们的狡辩如出一辙,该不事先串好供词罢?”安定语声冷冽问道。两人闻言俱是惊恐,争相辩白。
慕然紧皱眉头,忽道:“皇上,这风畅亭本是寻常,偏偏人进来就晕厥,想是芳贵人在此施展妖术。不然,微臣怎会落座片刻便不知人事。皇上,微臣看来,应是芳贵人想以此法迷惑皇上。不料,微臣来此赏花,误中妖术。至于芳贵人,当是气急我误闯,要教训微臣,反为妖术所伤。”
“你乱讲!”芳贵人听他说得言辞凿凿,疯了般向前扑去,哭道,“皇上,臣妾的确冤枉,还请明察。”
安帝迈出一步,左右打量两人,看看桌上颜色鲜艳的茶点和茶器,沉声道:“芳贵人擅用妖术,祸乱宫闱,连累朝臣,当是不可饶恕。来人,将芳贵人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皇上,臣妾冤枉!”芳贵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皆是无济于事,为一群宫人生生架走。
“慕爱卿,”安帝居高临下看着慕然,不悦道,“罚俸三月。”慕然战战兢兢地叩首谢恩。
入夜,风亦止在风畅亭中摆弄手中团扇,轻声道:“既然来了,何须躲藏?”
何列星从天而降,微笑道:“亦主的功力愈加深厚了。不知亦止召我来有何事?”
“慕然认定此事是颖王陷害他,怀恨在心。”风亦止将目光从团扇移到何列星身上,道,“不过,他打算从后宫入手,以年轻貌美的钰妃对付年老色衰的虹贵妃。毕竟,虹贵妃为颖王的生母。”
“何时?”
“黑茶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