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好奇地问道。</P>

他还挺想知道，在一个陌生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子的。</P>

“呃，很难形容。大概就是从容吧，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你。”</P>

“学长，你知道的，在农村、尤其是在经济条件差的农村生活，其实大家最缺的就是从容。”</P>

“好像每一天都是绷紧了弦在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下一步考虑。”</P>

“春天了，果树要除草、施肥；夏天了，要抹稍、放水；秋天了，要收果、包装。”</P>

“这里的每一件事情，虽然只是一个词，但做起来都不容易。”</P>

“你知道的，这几年，农村的劳动力越来越少，但种地的成本又越来越高，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努力在维持着某种平衡......平衡一旦打破，就没有机会再复原了。”</P>

陈念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P>

事实上，在2004年这个时间点，华夏的农村生活是极为艰苦的。</P>

根本没有什么田园牧歌式的闲情雅致，也不可能像某些文学作品那样描写的轻松写意。</P>

土地的承载力已经被开发到了极致，而工业爆发性发展的红利，却还没有来得及反哺回来。</P>

这就导致了一个后果：</P>

农民承担了经济发展中最底层的压力，他们就像是一块地基，在毫不起眼的位置，扛住了整个国家的发展。</P>

在这种情况下，伱跟我谈从容？</P>

活着就很不容易了。</P>

不光是王建成，哪怕是他自己这样条件已经相对较好的家庭，其实都是经历过“挨饿”的。</P>

当然，那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挨饿，只是常年吃不够脂肪和蛋白质，所以处于一种慢性饥饿状态罢了。</P>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2002年以后，持续到自己上了高三，才有所缓解。</P>

想到这里，陈念半是安慰，半是鼓励地开口道：</P>

“没事，读书改变命运，你好好上课，如果能年年都拿奖学金的话，其实生活上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