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五千白甲军浩浩荡荡驶出雪衣堡,一路向南而去。
韩王安在征得白亦非同意后,便在昨夜颁下诏书,以白亦非为将,右司马李开为副,统领三军沿江而下,助楚国攻灭百越。
白亦非立于船头,望着前方滔滔江水陷入沉思。临行前,明珠给了他一卷记载着血蛊炼法的羊皮卷。
炼,还是不炼?
他至今无法消灭体内的冰蛊,他们之间仿佛已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尝试已内力融化时,自身亦是心痛如绞,如感同身受。
倘若弃之不理,这冰蛊就会不断吞噬他的血精与真气,成为武道之路的负担。
原来女侯爵早已将一切都算准了,由不得他拒绝。
白亦非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哪怕前世最疼爱他的父亲,也不会想要控制他,何况是如今没有血缘之亲的“母亲”。
不过眼下...为了不使武道停滞不前,倒是不得不先顺了对方的意。
血蛊!
“侯爷,我们此番南下只率五千军,楚国会不会...”
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将军来到身后,正是此行副将李开。
“你觉得以楚之国力,会需要我们的帮助吗?”白亦非侧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悯。
少年得志,本该前程似锦,可惜压不住部下被以下克上,落得妻离子散,容貌尽毁的结局。
一个人太过正直,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
“这...”李开一时无言以对。
其实整个朝堂上下都心知肚明,楚国此番主动结盟,并不是真的需要韩国在军队上的支持。
只是单纯的因为一个约定,哪怕白亦非只身前往,这个盟还是会结。
他思索片刻,道“末将只是担心楚国会以为我等轻慢,因此心生不满。”
“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大,即便是轻慢了,旁人也不敢多言半句。”
白亦非这话不是在说自己,如今的他也没到能让楚国的春申君忌惮的程度。
这个约定并非因他而起,而是来源于女侯爵,只是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楚国的权臣乖乖听话。
无外乎两种,威逼或利诱。
李开深受儒家观念影响,心中并不认同这种观点,认为只有仁者才能使天下诚服。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反驳的冲动,毕竟这次南下的主将是这位侯爷。
这时高亦大步走来。
“侯爷,李使者相邀。”
白亦非转身,却又在临走前随口提醒了一句。
“管好你自己的事,这世上想往上爬的人很多。”
说完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大步走向船舱。
李开愕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侯爷是在暗示有人要害我?
——
白亦非在丫鬟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屋子,却并未看到李园的身影,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安静在坐在窗前,动作娴熟的做着煮茶之事。
于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对方。
片刻后,女子似心有所感,转头看来。随即展露笑颜,起身盈盈一礼。
“奴家见过侯爷。”
白亦非巍然不动,淡淡道:“李园特意请我来,莫非是想让我陪姑娘喝茶聊天?”
李嫣嫣仿佛没听出语气中的冷淡,依旧面代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