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宁立刻认出这个声音。

竟然她二婶赵红梅。

也就是李武军的母亲。

“是他先打宁宁的！”在赵红梅高亢的控诉下，李铁柱的辩解苍白微弱，显得无比心虚。

赵红梅气势更盛，拔高声音：“小孩子闹着玩儿，你一个大人插什么手？兄妹打打闹闹，常有的事儿，你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看都把孩子打成啥样了？”

“我看你就是仗着自己在厂里有个工作，看不起我们铜柱是个种地的！他再是个种地的，也是你哥，你就欺负自家人有种！”

赵红梅越说越激动，声音尖锐刺耳。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李宁宁听得怒火上涌。

昨晚，李武军一见到她父亲就吓得抱头鼠窜，她父亲何曾动过那垃圾一手指头？

赵红梅分明是来碰瓷儿呢。

她捏紧小拳头，一脚踹开院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我爸什么时候打人了？”

李宁宁跑到父亲面前，张开手臂挡住赵红梅：“是李武军想打我！”

“你这小妮子，怎么跟大人说话呢！”赵红梅用力一推李宁宁：“你哥昨儿夜里在床上痛得叫唤了一宿，就是被你爹用棍子夯的！”

瞧见她对宝贝闺女动手，李铁柱一改先前畏缩，冲上前，将赵红梅推了个踉跄。

赵红梅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傻柱敢对她动手，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干嚎：“还有没有天理了！打了孩子还不算，还要打大人！”

她哭天抢地：“你要不把我们娘俩全都打死算了！”

她惨烈哭嚎很快引来邻居围观。

住最近的张婶儿颠着碎步跑进来：“咋回事儿啊？”

李宁宁正想开口，赵红梅就拉长调子，似哭似唱地把编好的瞎话，添油加醋地嚎一遍。

“仗着自己傻就能随便打人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赔偿我家的损失，我不愿你的意！”

说完，她往地上一躺，撒起泼来。

“傻柱啊，你也太不知道轻重了，咋又打人了？”

张婶儿信了赵红梅的话，皱眉埋怨：“现在可咋整？你看看你家还有啥东西不？赔她点算了，都是一家人，别闹得太难看。”

“我……我没有！不是我……”李铁柱想解释，但他本就脑子慢嘴笨，一着急更是语无伦次。

赵红梅见状，脸上扫过一抹得意。

她假模假样地“哎呦”两声，扶着腰坐起身，抹抹不存在的眼泪：“张大姐说的没错，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但咱家军儿被打得吃不进去饭，只能喝细粮煮的粥。”

“可你也知道，铜柱就是个种地的，哪有条件给军儿吃那些，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毛病，我也不活了！”

张婶儿果然上了钩：“傻柱啊，你家不正好还有细粮么？赔给你嫂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