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宁脸上笑容立刻冷下来，一双乌黑眸子直勾勾盯着售货员，语气清冷冷的：“你说这些话，如果没证据，就是污蔑！”

“你们供销社虽然一向目中无人，但也总不会连小孩子都欺负吧？”

“谁欺负你了？”售货员被一个小孩这么说，当即拉下脸子：“欺负你一个小孩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污蔑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李宁宁毫不退缩，针锋相对：“难道是你没见过那么多钱，也没见过有钱人，所以才觉得别人的钱都是偷的？”

售货员陡然愠怒，面皮涨得通红：“我没见过钱？光是我每天摸的钱，你个小屁孩算都算不清楚！”

“你以为你那仨瓜俩枣我看得上？”售货员轻蔑地打量她一眼，不屑地撇嘴：“我瞧你这样子，估计连饭都吃不饱吧，怎么可能有钱买这些？”

“这钱不是偷的，你又是哪来的，你总不能告诉我，是人家看你可怜，施舍给你的吧？”

李宁宁望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语气不惊不怒：“你不用知道我的钱是哪来的，和你无关。”

“既然我来这里买东西，那我就是顾客，你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不需要多管闲事。”

她眼里是与年龄不符的冷定：“你每天是见过不少钱，可这些钱是你的吗？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钱不管是偷的抢的，那都是我自己的。”

“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像你只能看着。”

售货员被她驳得哑口无言，鼻孔喷着气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臭丫头！有点破钱就显摆起来了！”

售货员恼羞成怒，开始人身攻击：“这世上有钱人多的去了，你算老几？你家长是谁？怎么养出那么没教养的东西！估计你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李宁宁眉眼一拧，立刻罩上一层怒气。

骂她可以，但绝不允许有人骂她父亲。

“你家长又是谁？养你那么多年，都没把你养出个人样，竟会尖酸刻薄地欺负小孩。”

两世为人，论起口舌官司，李宁宁还真不憷任何人。

店员登时大怒，一拍桌子，叫嚣：“怎么跟大人说话呢？”

她把李宁宁那三块多钱砸到地上，零零碎碎散了一片。

“把你的臭钱收回去，这东西我不卖了！”

李宁宁扫过那些钱，唇角冷冷勾起：“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卖不卖？这店不是你开的？你也不是这些东西的主人，你就只是个售货员，不要放这些大话！”

“小小年纪看不起售货员？”售货员拉尖声音，斜眼瞧着她，一脸被侮辱的神色：“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这德行，你爹妈又能高贵到哪儿去？”

李宁宁神情淡然，声音干脆又利落：“我当然没有瞧不起售货员，我爸他是个厨师，售货员和厨师一样，都只是一个职业，没什么高低贵贱！但人可是有的！”

她说得隐晦，售货员反应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人，当即暴跳如雷，从柜台后走出来，气势汹汹上前，伸手准备去掐李宁宁的耳朵。

吃一堑长一智，李宁宁早就养成对耳朵的保护意识，立刻脚底抹油，小跑两步窜到供销社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