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侍女来到房间内室,季姞缡试着吩咐道:“你先出去,唤我侍女过来。”
“她也要沐浴,小婢已经让人带她去了,还送了套衣服给她,”这侍女似乎颇有地位,没有一般侍女那小心翼翼的姿态,甚至还敢笑着和她相谈,“贵女是密伯的幼女吗?阿蘋以前听说过贵女。”
季姞缡颇感诧异,以至于都忘了和她计较:“你听说过我?”
“是的,”侍女点了点头,“阿蘋是膂族人,十岁前都在膂方。”
膂方如今是密须的附庸,居于黑水、涧沟上游的几处山谷之间,和密须相去不远。想到这里,季姞缡的思乡情绪更加浓厚,哪怕只离开了这七来天。
她怅然叹了口气:“你一个膂族人,怎么来了周邦,成了周邦主母的侍女?”
“我们膂族小宗,后来追着周邦迁过来了啊,”侍女回答道,“而且阿蘋不是夫人的侍女,是跟着服侍公子的。”
季姞缡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哪位公子?”
“公子丰……”
果然!季姞缡脸色一沉,指着内室门外喝道:“出去!”
侍女张了张嘴,似乎想分辩什么,但最后只说道:“小婢去取热水,贵女请稍待。”
季姞缡恨恨的放下门帘,坐在一张文席上生着闷气。
季丰那竖子,不用说,怎么想都是可恶;
侍女的态度也不够恭敬,不仅没有自称“小婢”,还以“贵女”称呼自己。这个上对下的称呼,周人主母也就罢了,她如何也跟着这么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