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宋怀志,凶犯周小满,两人同念一私塾。多年来周小满不断向宋怀志勒索钱财,少则一两文,多则近一两银子。”
“上月十三,周小满与回家小路上再度拦下宋怀志勒索钱财。对方明确告知没有钱财后恒生歹心,抓起锐石敲击宋怀志后脑。”
“而后未曾报官求医,而是将尸体丢到河中,所幸被打鱼人家所发现。”
“仵作报告中提到,死者肺部大量积水泥沙,溺毙而亡。”
“如此恶劣的案子,你跟我说是案情复杂,很复杂吗?”
……
宁天辰话音一落,毛文顺连忙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陛下,依大明律,凶犯未满十五,即使是定格处罚,也只能仗八十流放。”
“此案复杂在于民间怨声极大,已经有人联名上书要求处死周小满!可这有违大明律啊陛下!”
毛文顺直到最后都还在喊着大明律。
宁天辰一时间已然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后,宁天辰轻声说:“不仅是民间怨声极大,你没发现,朕也要让他死?”
毛文顺连忙点头。
“老臣正是知道如此,才会告诉陛下案情复杂,还请陛下三思!”
宁天辰恨不得抓起奏折全朝他脸上砸过去。
但念他年龄已经大了,可能挨不了这么一下。
“你跟朕说说,到底复杂在什么地方?”
毛文顺跪地拱手喊道:
“死者宋怀志乃是宋氏门阀家的边缘家族,此案后,宋氏不断挑衅朝廷,民间流传的案件信息诸多都是他们故意散播的谣言!”
“且按人犯年龄来算,依大明律罪不至死。若是改判其死罪,宋氏或借此话柄招揽人心。”
毛文顺这么一说,宁天辰就明白了。
案件并不复杂,复杂的是背后的推手。
如今百信群情激奋,但所有人都觉得是宋氏在发力。
如果宁天辰妥协,那在百姓心中,只会觉得皇帝忌惮宋氏。
这么说来的话,的确是有些复杂了。
“陛下,即使人犯丧尽天良,可大明律已然记载处置方式。若是随意更改,这律法铁条不就失去了作用?”
“法若能在别人的胁迫下随意修改,届时试探的人将会越来越多,如此情况,对陛下天威不利!”
毛文顺的确是站在宁天辰的角度在思考。
只是他这种和鸵鸟一样将脑袋插进土里的行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稍作思考后,宁天辰轻声问:“宋氏有派人来京吗?”
“有,宋氏一族已于昨日派来代表,现在便入驻在京师驿站当中,早些时候曾去拜访刑部,或许不日便会在刑部衙门外大闹!”
宁天辰揉了揉脑袋,似乎都能想象到那些人在刑部衙门外喊话拉横幅的摸样。
宁天辰还不能随意的处置他们,毕竟爱民如子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
要是把他们给处理了,宁天辰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刑部尚书应该快要到了,先让宋氏的人闹几天吧,之后再想想解决办法!”
毛文顺眉头一紧,连忙说:“陛下,册封在即,各国使臣都在京城,这恐怕会造成极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