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一瞬间升空的感觉,持续了将近三分钟,我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神婆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迸发出的恨意,一刹那便化为杀气。
扫荡而过的看不清是什么,却在几秒之内,就让这些鬼子兵,化为齑粉。
速度之快,快到我的眸子都没有来得及眨一下,神婆在释放了这个技能之后,便先是昙花一现般,飞速的衰竭了,她倒下去,头直勾勾的扎在了地面上。
很快我便也跟着倒下了,之前还支撑着,是因为鬼子兵还在,现在鬼子兵都化为了齑粉,我便再也支撑不住了,昏沉沉倒下去。
身躯很重,很重,之后便很轻很轻,感觉我的灵魂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而我却不并没有在灵魂离开躯体之后,看到自己死亡的样子。
这让我一直在游荡的状态之下,迷迷糊糊的,就像是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边,我看不到这空间的边缘,却难以从这密闭的空间中离去。
耳边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歌声,让我变得安静,而这声音仿佛是在追着我走动,不管我身在何处,它都在我耳边游荡。
于是我便渐渐的听清了歌词,这是一首西方宗教的安魂曲,我曾经在教堂听过。
而现在它就在我的身边萦绕,不久之后,这声音便让我明显的感觉到不舒适,我想要回避它,但是却并不知道它究竟来自何方。
这样的感觉非常糟糕,导致我很长时间都在兜兜转转,我深知这是我的灵魂在游荡,这便是死亡吧,但我却并没有看见自己的躯体。
我的灵魂也不为我所见,我伸出来的手看不见,我露出来的脚我也一样的看不见,我摸着自己的脸,还感觉不到实际的存在,那么我难道是一个虚无吗?
就算是一个虚无,也应该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啊?
为什么到了最后,我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我自己,我只感觉到我在不断的飘荡着,摇摇晃晃的。
而那歌声在不断的拽着我前行,一点一点的,不知道要将我拽到何处去,我心里十分的抗拒,却无从左右我的灵魂。
啊,难道我是一个思想吗?我仅仅就是一个思想,魂灵之外的魂灵,也就是说人是有两个躯体,两个魂灵的吗?
当人死亡后,灵魂便离开了躯体升空而去,那么人的灵魂和躯体分开了,人的灵魂便能见到自己死亡的样子。
而第二种是,当人死亡之后,躯体和灵魂分开了,但是灵魂之上还有一个灵魂,现在我称之为思想,这个东西它在运转,而灵魂就变成了第二个躯体。
那么人便可能拥有两个躯体,两个灵魂,我现在正在经历的便是第二个灵魂,和第二个躯体的交流。
我的思想在强制灵魂要留下,但是灵魂却像是死去的躯体一样,分毫不受控制,她开始不接受指令,因为她正在失去知觉。
最后我便感觉到我被收进了一个瓶子当中,借由这个瓶子我却能看到外边的世界,我看到了密林,看到了鲜血,也看到了自己,那个死去的躯体。
她安静的躺倒在草垛上,被一个坚实的背影拖行,这个人将我的尸体放置在板车之上,板车里边铺着草垛,而我的尸体便被扔在了草垛之上。
我所在的瓶子摇摇晃晃的,不断的晃动之下,我的脑子昏沉到不行,这瓶子是系在一个男子的腰间的。
他穿着青灰色的长衫,而那个拖着板车低头前行的人,穿着银灰色的长衫,两人的身高差不多,长相也相差无几,就像是一对双胞胎。
我转身看着我的身后,我极目远眺,我想看清后边的地面,我想看看那地面上是不是还跪着神婆。
她是头扎在地面上,那么跪着死去的,不,我根本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死去了没有。
心里的焦灼让我不断的拍打着瓶子,但是那边缘很光滑,所有的回声都是向内而不是向外的,外边的人根本听不见我的叫喊。
而我自己却会被那叫喊声,造出来的巨大回声,弄的震耳欲聋。
那人像是能感应到我心里的想法,便开始安抚我,那歌声又开始唱起来,在我的耳边软软的骚动着,让我安静的想要睡着了。
歌曲是这么唱的:
“如果你看见了光,那便是上帝的手,在把你抚摸,不要走,请留下,还有那么多的亲人在等着你。
如果你看见了我,那便是看见了希望,因为我便是上帝的使者,我召唤你的灵魂,让她回归躯体。
于是隔天的清晨,你便会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之所以对歌曲记得特别的清楚,完全是因为这歌声伴随着我太多次,歌声悠扬着,激荡着,走了多久他就唱了多久。
声音又充满了磁性,让我听着听着,便从排斥到接受,最后我竟然也在跟着轻轻的哼唱。
我开始注视那个男子的身影,他长的高大健硕,背上还背着一把青铜剑,腰间不但挂着个玻璃瓶装着我的魂灵,还挂着一个葫芦。
而那葫芦中时常便会发出,婴儿的啼哭之声,真不知道他的葫芦中,装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