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她气得要命，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阁主，竟然也会有如此失控的一天，“是你告诉我，成大事者必先无情，怎么，你自己动情了吗？”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莫子繁的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地位，他的怜悯让她有了栖身之所，可他的心从来都安放不下一个她，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不喜欢的事情，她都避免去做，他吩咐的事情，她拼了命也要办到，可是到头来。

她讨厌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莫子繁不言，他知道这都是自己埋下的苦果，可他的初衷，不过是想让她忘掉温祁玉，没想到会把自己搭进来。

他小声道，“第一次，可能有些疼。”

“恩……”阿凉强逼着自己不发出声响，可那痛楚中，又夹杂着些许快感，让她一时之间竟摸不清自己的心意，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对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如今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她并不排斥与他亲密接触。难道，这就是爱吗？

一夜无眠，春宵苦短。

第二日醒来，身旁的人已不见踪影，阿凉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浑身黏糊糊十分不舒服。刚一张口，沙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有旁人在，她脑子昏昏沉沉，昨晚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叫她脸色绯红，满脸的红晕怎么扇都退不下去。

虽说作为锦绣坊的老板，男女之事不免要接触一番，但毕竟未有实践经验，如今头一遭，反倒比其他女人更觉羞怯，她明明不该是这般扭捏作态的女子。

阿凉叹口气，回头看床上，凌乱不堪，地上的衣服碎片莫子繁早已收拾干净，日头已过三竿，不知道他又忙什么去了。被他折腾一夜，先前还有理智克制，到了后来，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唯独两人纠缠不清的画面清晰可见。

氤氲的水汽从偏室飘散过来，阿凉觉得身子极为乏累，未着寸缕便走到了偏室，浴桶里烧着水，热气腾腾，仿佛早料到她会需要，水温烧得刚刚好，她一下子沉入水底，憋了一口长气，几乎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溺死的时候，一鼓作气冲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憋闷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气息流了出去。

身上皆是吻痕，可想而知昨晚有多激烈，她的脸越发红了，本以为会有怨恨，可更多的竟是幸福和满足，她一直在逃避莫子繁的感情，总以为纯粹靠理智就可以压制下去，他昨晚的感情爆发，同样让她失控。

从未有过如此想念他的时刻，她怔怔的泡在浴桶中，满脑子全是两人的回忆，满到一丁点旁人的位置都放不进去，生平第一次如此渴望安稳幸福的生活，她不想再忍了，等父母的仇报完，就和莫子繁归隐江湖，过只有他们两个的生活，没有任何人的打搅，没有任何的责任与压力，纯粹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越想越高兴，猛然间莫子繁说过的话又蹿上心头，他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呢？一颗心又沉到谷底，叫她慌乱不安。曾经，也是在她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老天一记重锤让她失去了所有，如今会不会重蹈覆辙？

她想得正入神，突然听得后方轻微的脚步声，一转头，莫子繁已经站在了旁边。他的五官俊朗不失阳刚之气，气质出挑纤尘不染，见到她回头，一笑宛如万花齐放，冰雪消融，叫人久久移不开眼。

阿凉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擦洗着身体，没有任何回应，她害怕一旦自己全盘接受，会再次受到伤害。

“我已经叫人将房间收拾好了。”莫子繁沉吟，坐在浴桶旁，与她平视，“你恨我吗？”

“不过就是共度春宵，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为什么恨你？”阿凉重新给自己建了一个保护层，语气故作轻松，似乎不将这件事放在眼里。

她淡然的态度反倒叫莫子繁恼怒，“阿凉，我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你能马上娶我吗？”她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一直以来，他都费尽心思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连她都搞不清他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其他势力，什么都不肯坦白，就敢说认真？她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感情方面。

莫子繁的脸色微微僵住，沉默良久，这才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