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脚步踉跄地靠在身后的墙上，缓了会儿，几秒后那股晕眩感又不见了。</p>

“为了这盆破草，你差点害死了我的儿子。”他悠闲地单手捧着花盆，朝我走近。大概两米的距离，他停下来，当着我的面将花盆举到眼前，再骤然松手。</p>

花盆被我换成了树脂的，这次倒是没有破，只是泥土翻倒出来，落到地毯上，形成一块黑漆漆的脏污。</p>

“既然不重要，死了也没关系吧。”他抬起脚，狠狠碾上那株萎靡的含羞草，彻底将它碾进土里。</p>

啊……</p>

我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奇怪声音，像是脱口而出的嘶喊尖叫全都被软骨堵住，逆流回胸口，撕裂心脏。</p>

不要……</p>

不要这样对他……</p>

想让宋柏劳停止，想推开他，身体却像是生了锈，完全被这幕冻在原地，无法动弹。</p>

我的灵魂在这一刻像是湮灭了，空留一具躯壳，呆愣地看着他施暴，看着他将我在乎的东西一点点碾碎，毫无办法。</p>

最后，宋柏劳似乎满足了，抬起鞋底，在一旁干净的地毯上蹭去泥土。</p>

“你到底……是怕你的儿子没了，还是怕你合理掌控夏盛的金钥匙没了？”我听到有个声音在问，语气仿若一只死气沉沉的幽灵，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原来是我自己。</p>

宋柏劳抬起头，眯了眯眼：“你说什么？”</p>

“你口口声声说我当年设计你恶心，说我欺骗你恶心，你自己还不是为了权利金钱和继兄生孩子？宋墨怎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p>

他被我揭穿丑行，怔然不已，脸都白了:“谁告诉你的……”</p>

“宋柏劳，你才是真的恶心。你不仅恶心，你还虚伪。”我我直视着他，声音割着喉咙，嗓子眼冒出腥甜，“求你了，跟我离婚吧，我再也不想和你这种人维持婚姻关系。”</p>

他疾步向我走来，我以为他盛怒下要打我，整个往后缩了缩。</p>

他一下子顿住，距我一臂左右，死死盯着我，眼里都要迸出血丝。</p>

“你想都别想。”他磨着牙，食指指着我，似要将我啖肉挖骨，“这辈子你都别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