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说得是这个关于孩子的话题。</p>

“记得。”我说，“打掉不要。”</p>

使用过后的生育囊会与孩子一同从beta体内取出，我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可以孕育生命的容器，又怎么可能再次怀孕？他的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p>

宋柏劳手指间的动作一停，平静道：“对，打掉，把我们的孩子……杀死。”</p>

最后两个字几近呢喃地从他唇齿间吐出，那残酷又温柔的语调，叫人毛骨悚然。</p>

我有些不适地攥紧身上的被子：“你为什么突然提这个？”</p>

他已经知道我身体的状况，提这些又有什么意义？</p>

“没什么。”他站起身，夹着烟去了外面阳台。</p>

门轻轻合拢，透过透明玻璃，我只能看到光线暗淡的室外忽地燃起一点橘红，在漆黑的夜里被薄雾笼罩，时隐时现。</p>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他，有时候，又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p>

等维景道人的度亡道场做完，我就要想办法离开他，离开香潭。</p>

我不能再和他继续耗下去了，这样毫无意义。</p>

出院那天，九嫂来接的我，回到维景山上，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浓的食物香气。九嫂说特地为我炖了猪骨汤补身体，希望我的手能快快长好。</p>

近日不知是不是受了伤的关系，我总是很贪吃，似乎身体自发的急于补充耗损的能量。分明午饭已经吃过，闻到骨头汤的味道我又忍不住口水激增，要九嫂给我盛了汤，再添了一大碗饭。等饭汤一股脑都下了肚，眼皮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沉。</p>

“我先上楼去睡一下。”知会过九嫂，我一个人上了楼。</p>

打开卧房门时，流通的空气一下子带动了窗前的白纱，我瞥见窗台上一丛绿意，怔愣了片刻，快步走了过去。</p>

撩起纱帘，窗台上摆着一盆长得十分茁壮茂盛的含羞草。</p>

我用指尖碰了碰嫩绿的叶片，一如它的名字，整片叶子被碰触后立时害羞地蜷缩了起来。</p>

直到叶片又重新舒展开来，我才放下纱帘，转身坐到床上，开始解身上的衣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