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法事做完，不多不少正好一个小时。</p>

维景道人深吸一口气，执剑于眼前，左手并起二指从上至下抹过剑身，收尾呼应，将剑收到身后。</p>

他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好了，超度完毕。”</p>

我上前谢过他，之后从供桌上将花盆抱进怀里。</p>

“他已经走了，现在去了仙域，应该很快就能投胎投个好人家。”维景道人拍拍花盆道，“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好养身子，开始新生活吧。”</p>

新生活啊……</p>

“是。”</p>

我再次谢过他，与他告辞。</p>

抱着花盆沿着山路而下，宋柏劳一直跟在我身后，静默无声，简直要让我忘了他的存在。</p>

维景山上有几处观景护栏，脚下是万丈悬崖，远处是城市高楼。我们回程正好便会经过其中一处。</p>

今天有些风，树林里不觉得，到了悬崖边就显得大了。</p>

维景道人将爱人和孩子的骨灰撒在了山里，从此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身在天地间，便像是与他们仍在一起。</p>

我深以为然。人类的归宿到最后总会尘归尘土归土，化为养分滋养大地，何不从一开始便看开一些？</p>

我捧起花盆，将里面的土随风倾倒。</p>

风卷着土，落到山间，吹向远方。</p>

“不要！”</p>

宋柏劳从身后冲过来，撞掉了我手里的花盆，风大塑料轻，很快它便顺着山势滚落不见。</p>

宋柏劳整个上半身探出护栏外，茫然地在风中抓握了一把，却抓不到任何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