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疏玲摆摆手作罢,又再一次把这事儿揭了过去,只是淡淡的嘱咐:“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儿,希望你能提前给我打个招呼。”不要让她误会,也不要再白白高兴一场,更不要纠结矛盾尴尬难堪。
文竹欣喜的点点头。
可既然已经提到了顾淮深的事儿,顾疏玲也就忍不住要多聊几句,心底里却一直自欺欺人说只是为了晓得当前的局势。她问:“兄长这次为什么回来,你知道吗?”
“不是太久没见,所以想大小姐了吗?”
“真的?”她瞥了文竹一眼,“就没有别的了嘛?比如,他没有嘱咐你一些别的什么吗?”
“这个,”文竹忸怩了一下,还是坦白从宽了,“少帅说最近不太平,说七夕会之后就不要让小姐随便出去了。”
“不太平?是指张家人鼓捣出来的不太平,还是梁家巷里面传来的不太平么?”
“天哪,我什么都没说呢,大小姐你就知道了?连梁家巷的事情都知道,真厉害啊。”文竹佩服的说道。
“兄长回来之后,是不是并没有返回思起镇,而是去了梁家巷?”
文竹愣了愣,然后道:“不知道,少帅没有说。”是啊,文竹能得到的情报,除了从市井里听来的八卦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少帅的人给她的,要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哪里知道那么多事儿呢?
顾疏玲拧起了眉头,不知是因为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还是因为担忧。
但文竹又道:“我看十有八九接管梁家巷的应该是夏参谋长。”
“怎么说?”
“大小姐你不知道啊?这事儿还有着一段爱情故事呢,和夏参谋长的妹妹有关呢。我来说给你听啊。”
夏参谋长夏舟只有一个亲妹子,名唤夏芸,六年前和徐迦钰定了婚,也就是那一年,她居然也踏上了外国留学的路。
夏芸是学新闻的,回国之后在白城日报作了记者。可她却发现徐迦钰的身边有了其他的姑夫人,是一个护士,爱在发间簪一朵玫瑰。他和那个护士感情很好,好到可以忽略了夏芸。
夏芸不是没有挣扎和追求过,但是一次次看到的真相却让她失望。多年孤单的外国求学之旅,她苦苦守着对他的爱,却不料等她回来之后却是这样的光景。
于是,夏芸想要暂时避一避冷静一下,就代替报社的同事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做采访。她想用忙碌的工作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想尝试着重头来过。
可是,她去的那个村子,刚好就是梁家巷。她发现了村民的异常,于是表面镇定着,在晚上偷偷跟踪村民想要调查清楚真相。她本以为那些大晚上聚集起来的村民是在搞某一种祭祀仪式,或者是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可是她却惊恐的发现,原来这里的村民大都感染了一种可怕的病毒。
夏芸终是没有藏住身形,被人发现了,而那些村民为了不让村里有疫病的消息传出去(因为政府如果知道,就一定会把村子控制起来,然后焚烧整个村子以防止瘟疫蔓延),居然把病毒感染了夏芸。
夏芸就此失踪,白城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可讽刺的是,最先发现这个事的居然就是徐迦钰,他们调查了一大圈之后才找到了夏芸的踪迹。然后,夏参谋长带了队伍前去,终于是把感染了瘟疫的夏芸带了出来。
而现在,夏芸就在同仁医院的隔离病房里,由徐迦钰守着,死生未卜。
也就是在夏芸重病将死的时刻,不善言谈的徐迦钰终于说出了自己对她深沉的喜欢,而他与那护士,只不过是一次次的巧合跟误会。
这个故事说来令人唏嘘不已。
顾疏玲静静的听完,心道,同样的布满瘟疫的村庄,同样的奄奄一息,同样的军队开路,同样的死里逃生,这个故事像极了她所经历的一切。她突然有些感慨,是不是每一个女子都在循环同一条路?
文竹又道:“因为是夏参谋长首先发现梁家巷的异常的,那里又与夏芸小姐有关,所以十有八九会是夏参谋长接管那里。”
原来如此,所以兄长又回到了思起镇了吧?虽然都是龙潭虎穴,但也总好过那没有硝烟但比战场更可怕的地狱。
因此,顾疏玲的心思渐渐淡了下来,问道:“夏芸小姐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要死不活的用药物吊着的呢,听说那个瘟疫啊让她面容尽毁,满身都是脓疮,吓人得不得了,整个医院的人都怕,也就只有徐医生还敢靠近她了。”说到这里,她又大发感叹了,“你说既然徐医生一直喜欢的就是夏芸小姐,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讲清楚呢。如果讲清楚了就不会误会了嘛,那夏芸小姐也就不会孤身一人跑到梁家巷染了这么一身病了啊。”
“于爱情而言,总是会有很多误会的,因为有些顾虑,除非生死之际,要不然是不会解开的。”
“这么复杂这么变态啊?啧啧,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合凡人的爱情啊。”
“怎么,你要绝食修仙?”
“不呢,饿着的感觉可不好呢。”
“不喜欢饿着啊,那再去给我打听个事儿,我请你去洋人开的大酒店大吃一顿去。”
“好啊好啊,什么事啊?”
“沈家的东厢房为什么被封了,在此之前住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你都要一一查清。”
“小姐啊,我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从贴身丫鬟变成了百变间谍了啊?”
“两个身份两份工作,我倒是可以考虑开你双份的薪水。”
“真的?”
“真的。但我觉得还是我帮你存着吧,免得你拿去找了牛郎了,以后连结婚的嫁妆都没有。”
“啊?我怎么可能去找牛郎啊,而且我要伺候小姐一辈子,才不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