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也不挣不说,任由几个官差将自己押到了去。
刑部大牢比大理寺监牢还要脏乱,又臭又闷,空气里夹杂着浓浓的潮湿和腐朽的味道,甚至还有一股血腥味,混杂在一块的味道实在让人作呕,好在狱卒们将林珞安排在一间比较干净的牢房里,还给他备了一床干净的被子,算是格外照顾了。
林珞一夜未眠,他坐在稻草上,背靠身后那一根根坚实且被磨得光滑的柱子,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平静的望着牢房里那扇狭小的铁窗,一束束月光从外拢进,散发着薄薄的光,所及之处似有数多晶莹的光点在凌乱飞舞,迷了人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天已经渐亮。
初阳漫起,空气也新鲜了许久。
牢房的甬道内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最后在林珞的牢房外停下。
“林大人,你可以走了。”狱卒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铁链打开的声音。
林珞缓缓起身,觉得腿都麻了,一夜未眠,眼神中多少有些疲倦之色,他整理着沾有草屑的衣裳,又轻轻抖搂了几下宽大的袖口,这才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
狱卒告诉他,刑部的人昨夜继续彻查案件,结果在庭院中的一把扫帚上也发现了少量砒霜,可林珞进出未曾碰过那把扫帚,于是往下再查,才得知原来是死者的手指上沾有砒霜,便推测杯子上的砒霜是死者手指碰在杯壁上时留下的,以至喝水时嘴巴碰到,这才会中毒,再经过询问,才发现最近棺材铺里有很多老鼠,所以死者就到药铺买了些许砒霜洒在院子里,这才不小心沾到了手上,一切与林珞没关系。
出了刑部大牢,外头停着一辆大马车,来接他的人并不是福伯,也不是梁启之,而是佛爷。
佛爷坐在车内,正掀帘看他,语气低沉道:“走吧!”
林珞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没多久,林珞感激道:“多谢佛爷。”
佛爷此时正襟危坐,神色平淡:“谢我做什么?”
“案子一夜间就能破,不是您出手帮忙,还能有谁!”
佛爷眯起眼睛:“就算我不帮你,你也有法子自己查清楚。”
林珞笑了下。
佛爷又斥责起他:“你说你,这段时间不是进大理寺监牢,就是进刑部大牢,我看你再如此下去迟早得出事!”
林珞没有反驳,道:“多谢佛爷关心,我会多多注意的。”
佛爷听了他这话,眸子一愣,意外道:“哼!今日也不知道吹得哪门子风,竟然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林珞一向固执,从未如此乖觉过。
而佛爷尖锐刻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林珞听得习惯,自然也觉得没什么。
马车并没有去林府,而是直接回了佛爷府上。
府上的人安排林珞用柚子水洗了个澡,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才入亭而坐,
佛爷在亭旁的湖中央设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台子,专门用来看戏使的,他趁着林珞洗澡的功夫就让戏班子里几个作乐的老师傅过来奏一奏清曲,醒醒脑子,又备下了一些清淡的早饭,让林珞陪着他一块吃点。
清曲涓涓动听,伴着丝丝暖阳,旁人心旷神怡。
期间,佛爷突然提到:“前天晚上,你进宫去了?”
林珞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他,索性大方承认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