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身形连续闪现两次,书墨影已经与鲨鱼拉开了十米的距离——天赋神通,连续瞬移!
书墨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杀了那些食人鱼,造成的鲜血吸引,恐怕比神枫严重百倍。
“百密一疏啊!”书墨影一声哀叹,放弃了击杀这只鲨鱼的打算,还是选择了逃离。
你杀一只,得有多少鲜血浸入海中?一只你能杀,十只呢?百只呢?
连续瞬移居然变成连续逃命了!
九州大地,兖州,仙阳楼。
仙月一袭白衣胜雪,凭栏而望。清风拂过,便衣袂飘飘,环佩齐鸣。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目光深邃,望向海防区方向。
“紫幽终于出现了。”仙月展颜一笑,清若霁月的脸足以让人窒息。
他右手一挥,空气中忽然如水般泛起了阵阵涟漪,随后一支玉笛便凭空出现在了手中。右手一挽,玉笛在其手中翻转了几圈。
而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下了仙阳楼,向着海防区走去。
太阳悄悄地躲进了山峦之中,不知不觉,便要到晚上了。
神枫疲倦地踏上了这片故土,意识百感交集。那个夜晚发生的事,彷佛就在眼前。
点燃的箭镞若火雨一般洒落,收养自己的老人让自己躲在地窖,而他自己却抓起锄头冲向了兽人;儿时的玩伴们的哭喊声,书墨影一的那句“我没死,你就不会死。”;柳玉微微颤抖着,却倔强地以单薄的身体,毅然站在神枫前方······
往事如梦,梦醒便可忘却吗?往事如烟,日出便会消散吗?
神枫的视线模糊了,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正在他心中发芽。没有人知道,这颗种子长大的那一天,会给兽族带来怎样的未来。
神枫平复了有些躁动的心情,踏上了进入城门的道路。
一名登记员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就让神枫进去了。
走过有些掉漆的城门,便来到了一条小巷,显然来这边的人并不多。
巷子两旁的青砖都展出了绿色的青苔,一层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不通向城中的哪一处。
那名登记员突然想到了什么,远远地望着神枫离去的背影,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叫神枫?”
听到此言,神枫蓦地转过头来,警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神枫的眼睛微微眯起,身子微微前倾,似一头将要扑食的猎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登记员竟被那凶兽一般的眼神吓退了一步,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尴尬:“我看你和哪位姑娘描述的模样很想,就······”
“她是谁?你认识她?她在哪?”神枫一喜,急不可捺地冲了过去。
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可见神枫心中的急切。
国字脸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道:“她叫华梦涵,至于认识她······呃,估计全兖州的人都认识她。至于她在哪里,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华梦涵,真的是她!
神枫一喜,而后疑惑地问道:“你说全兖州的人都认识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国字脸很是憨厚地一笑,拍了拍神枫的肩膀:“这姑娘在七域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却非要回兖州找一个人。她家里的人拗不过她,就由得她来了。之后,她在兖州仙阳楼日日抚琴,持续三月,以至于几乎全兖州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姑娘。”
“日日抚琴,持续三月?”神枫嘴角微微抽搐,神色有些诡异。
华梦涵这是怎么了,来兖州抚琴三月是想做琴师吗?
神枫和登记员聊得火热,谁也没注意到海陆相接的地方,有一个黑衣人正脸色不善地望着这边。
书墨影面带一丝愤然之色,再也不能保持一个暗修应有的冷静了。
“非人哉!快进去啊!你没事和一个大叔瞎扯个什么劲?待会鲨鱼追上来怎么办啊!”书墨影心里哀叹不已,恨不得一脚把神枫踹进城里去。
神枫浑然不觉,反而仔细地听着国字脸的回答。
“她说她是来找一个叫神枫的人,只要他听到那首曲子,就一定会知道是她,一定会去找她。”国字脸一人做登记员,看来真是空虚至极,一有人和他说话,他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个不停。
“那首曲子叫《梦枫》,啧啧,那叫一个悠扬,那叫一个······”国字脸唾沫星子乱飞,神枫不得不打断了他:“打住打住!那你说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国字脸对神枫打断自己略有不满,但还是咕哝道:“这我可真不知道了。”
随即,他的双眼一亮,叨叨地说道:“你小子就是她等的那个神枫啊?唉!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在家族的压力下,整整等了你三个月,就为了见你一面。你他娘的就这幅鱼干模样?”
他对着神枫吹胡子瞪眼道:“现在全兖州都知道了这样一个奇女子,你居然不去找她!全兖州都在骂你是负心汉呢!”
神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暗自腹诽道:“老子在兽岛艰难困苦地活过了三年,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负心汉?”
国字脸顿了顿,忽然认真地盯着神枫的眼睛,缓缓道:“现在她的事迹在兖州已经成了一段佳话,有好事诗人吟道‘抚琴一曲动兖州,只为故人闻音至,’你要懂得珍惜啊。”
神枫举目,望着那美轮美奂的楼阁,楼阁有匾,题三个大字,“仙阳楼”。
笔力苍劲,铁钩银划。
望着望着,似能看到那女子闭目抚琴,一笑嫣然。
蓦然间,泪水悄悄模糊了他的视线。
神枫心里先是一暖,随后便泛起一阵酸意。他喃喃道:“抚琴一曲动兖州,只为古人闻音至······梦涵,总有一天,我会来七域,找到你!”
他暗自握紧了拳头,任由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衣襟,目光坚定而决绝。